琥珀摇头道,“回大爷,不是夫人有什么交代,是夫人她昏倒了,额头烫得很,奴婢是来请大夫过去东院给夫人看看的。”她说罢,扭头看向一旁的大夫,“大夫,麻烦您跟我走一趟东院吧,我家夫人的情况不太好。” 大夫闻言,点头应下后,对谢长宁道,“谢大人,小公子这边情况已经好转了许多,老夫先去给夫人看看。” 知道沈姝不好,谢长宁自然也要去看看,便同大夫一起去了东院。 过去的路上,大夫同谢长宁道,“其实老夫之前便隐隐觉得夫人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只是那会儿只牵挂着小公子的病情,并未多想……” 一边说着话,很快就到了东院。 一行三人进到屋里来到床前,便见沈姝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见大夫来了,琉璃便将沈姝的手从被子里拉出来,让大夫替她诊脉。 大夫诊过脉后,并未直接说结果,而是询问了一下沈姝之前可曾生过病,或者是否太过劳神。琥珀与琉璃并未隐瞒,把之前的事都简单说了一遍。 接着就听大夫道,“难怪,之前夫人落水伤了身体就未将养好,又是奔波赶路又是夜以继日的照顾人,才休息了没几日,却又遇上小公子病了,夫人过去的时候就淋湿了衣裳,穿着坐了半夜,本就虚弱的身体哪里撑得住,自然就病倒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沈姝的情况终究比不得砚哥儿那么凶险。大夫开了药让丫鬟去厨房熬了过来,沈姝虽然昏迷着,丫鬟给她喂药的时候倒也还算配合把药都喝了,只是眉头紧皱着,琉璃隔得近,依稀听到她呢喃一声“好苦”。 谢长宁坐在床边,看着沈姝苍白的脸,一时之间心绪有些复杂。 —— 沈姝只觉得好吵,一会儿是小孩子在她耳边一边哭一边喊着母亲,一会儿又是一个沉静却又带着稚气的嗓音在低声倾诉往事。她心想是谁家的熊孩子这么闹腾,家长也不管管,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这么想着,她便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视线有些模糊,眼前是一片迷蒙,渐渐的开始清晰起来,她才看清那是旧式的床帐顶,现代社会里基本上都快绝迹了,只有在那些古装影视剧里才看得到。 她盯着床顶发了好一会儿呆,记忆渐渐复苏,她才想起,这里已经不是她所生活的社会了,虽然名字依旧还叫沈姝,却不是从前那个人了。 沈姝原本以为她已经适应得很好了,反正她只有一个人,在那里也是一样的待。只是这一病醒来,又回到最初的时候,被迷茫与不适所包围,即便从来都只有孤身一人,但是待在那个她成长与生活的社会里,那片自由的天空下,跟待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始终是不同的。 一时之间,也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 许久之后,沈姝收拾好心绪,扭头却看见床边趴了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她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祯哥儿。 小小的孩子安静的趴在她床边,依稀能听到平稳的呼吸声,偶尔还会呢喃一句“母亲”。 沈姝想要叫醒他,开口却发现嗓子干哑极了,喉咙里充斥着一种火辣辣的感觉,字音从嘴里发出来,完全变了个样。 不过她的目的还是达到了。祯哥儿听到声音,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来,视线与沈姝对上,他眨巴了两下眼睛之后才反应过来,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来,“母亲你醒了!” 沈姝点点头。 祯哥儿笑得越发开心了。 不多时便见琥珀端了个托盘进来,上面是满满一大碗褐色的汤药。见沈姝醒了,她亦是愣了一下,而后也露出笑容来,“夫人您总算是醒了。” 沈姝昏迷了一天一夜,虽然大夫说了很快就能醒了,但是因为不久之前的那场事故把她身边的丫鬟都给吓怕了,任由大夫如何保证,只要人没醒来,她们一颗心都吊着下不来,如今总算能放下心来了。 琥珀端来的药还有些烫,放凉了一点之后才端过来喂给沈姝,用勺子一点点的盛。中药特有的销、魂味道充斥鼻尖,进入口中后化为更销、魂的苦涩味,沈姝简直受不了这么细水长流般的折磨,从琥珀手里接过药碗,憋着一口气把整碗药给灌了,完了之后脸皱得堪比包子。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