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巍绕过来打开她的车门,弯下腰拍了拍肩,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上来。” 林蕊生对着他的后背愣了几秒,顺从地伸出手。时君度没有回头,凭感觉握住了她的,只轻轻一拉,她就飞到了他的背上,没有任何阻力,林蕊生将这归结于他的力量太大。在一种无法抵御的力量面前,似乎所有的妥协都可以找到一个心安理得的解释。 石巍关上车门,背着林蕊生走向车子正对的单元。蓦地,林蕊生听到一个怪异的声音:“你看到老王了吗?” 巡着声音看去,只见黑暗中站着一个女人。红色的袄子,苍白的脸,就像暗色画布上洒了一滴鼻血似的,跟周围的背景极不协调。甚至可以说透着那么点阴森。 林蕊生下意识地贴紧了石巍,声音颤抖地问:“她是谁?” “别理她,一个神经病。”石巍熟视无睹地从那个女人身边走了过去。 “啊?” “老公被车撞死了,精神受了刺激。” “真可怜。” “得了,你还是可怜可怜我吧,今天我背着你走了不低于五里路。” “我可没求你。” “……看来还是我犯贱。” 林蕊生突然觉得这种斗嘴方式仿佛近似于调情,于是警觉地闭上了嘴巴。同时挺直脊背,跟他保持了一些距离。楼梯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逐一亮起,又在背后熄灭。数到第三盏的时候,石巍在一扇深紫色的防盗门前停下脚步,伸手去摸腰间的钥匙。 那天晚上所发生的片段,霎时在脑海浮现。林蕊生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有一天自己竟然会故地重游。 门开了,石巍换上拖鞋,背着林蕊生穿过客厅,走进一个房间。 “这几天你就住这儿吧。”石巍将她放在床上。 “哦。”林蕊生忐忑着打量着四周,房间里空荡荡的,但被褥齐全,看起来不是上次那个房间。米色的窗帘沉沉地拉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经久不晒阳光的霉味。 “怎么样,如果不满意,跟我睡也可以,我就在隔壁。” “你,可以出去了!”林蕊生指着门口。 “真是卸磨杀驴啊……”石巍幽怨地抓了抓脸,退了出去。 林蕊生尝试着起身,想要单脚跳到门口,把门从里面锁上,但看来不行,592即使稍微用力,都会牵扯到患肢的神经。床头柜上有一个十寸的拉米娜摆台,上面印着一张婚纱照。穿着白色西装的石巍和一个相貌温婉的女子坐在沙滩上,背影是波光潋滟的大海。石巍脸上的那抹干净的笑容是她前所未见的。 看来他已经结婚了,林蕊生想,同时又感到好奇,既然如此,他怎么还敢带别的女人回家?也许,他们已经分手了吧?她忐忑地躺下,拉上被子。 十分钟后,房门突然被毫无征兆地撞开,石巍闯了进来。 “怎么回事,进来干吗不敲门?”林蕊生警戒地瞪着他。 “这是我家,我爱上哪上哪,敲什么门?”石巍理直气壮。 林蕊生发现他的手里端着一只碗。 “估计你还没吃饭,先对付一下吧。”他将碗放在床头柜上。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方便面,鸡蛋葱花火腿肠、颜色搭配得蛮漂亮。 “啊,给我做的?”林蕊生不可思议地张着嘴。 “……严格地说是我吃剩下的,里面还有我的口水。” 林蕊生的心底泛起一股异样的情绪。“口是心非是你的标签么?” “什么?” “每次明明在做一件好事,却非要装出一副口是心非的样子。” “你这是在表扬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