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是谁?索罗家的势力早就尾大不掉,你凡事都仰仗海因希里的筹谋,听凭他的摆布,就算将来登上皇位,不也是他的提线木偶?你还要如何去节制外戚,施政治国!不过是索罗家扶持的傀儡罢了!” 皇帝声色俱厉,米亥鲁的脸色霎时惨白。 “索罗家的势力,你不是不可以用,可你要懂得驾驭,懂得制衡。”皇帝缓了缓,有些疲倦地合了合眼,“米亥鲁,你还差得太远。” 米亥鲁神情灰败,慌张失措,身子微微发抖,半晌匍匐着过来抓住皇帝的袖子,声泪俱下:“父皇,儿子知道错了,儿子以后再也不敢了,父皇,您饶了我这次吧……今后……今后,我一定安安分分的,不争不抢……父皇……” 皇帝却是沉默着看他,不发一言,半晌方才蹲下来,抬手按住他的肩头,仔细打量着他年轻的面庞,想起很多年前这孩子出生时绵软柔和的模样,只觉得斗转星移,物是人非,悲伤溢满胸膛。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却已多了分狠绝。 “晚了,米亥鲁。”他无奈地叹息,目光平缓却带着决绝,“为了给安瑟斯留下一个太平的帝国,朕,不能留你。” “父皇——” 皇帝缓缓地站起身来,不去看身后这孩子露出的骇然绝望的表情,挥了挥手,费兰·皮瑟斯男爵带着毒酒白绫已经来到面前。 “父皇——不要——父皇——” 米亥鲁发出惊恐而惨烈的悲鸣,皇帝却是充耳未闻,只兀自一步一步向外面走去,步履有些蹒跚,却不曾停下,一任身后传来凄厉的嘶喊。 最终那撕心裂肺的悲鸣戛然而止,仿佛死神悄然来临。 皇帝站在地牢的门口,停住脚步,有淡白的天光照射进来,将他的脸映照地苍老而灰败。 安瑟斯一直等在门口,方才牢房里惨烈的悲鸣隐隐入耳,听来只觉凄然,如今望着皇帝惨白的面色,他一时有些担忧与慌张:“父皇……” 皇帝缓缓地回过神,目光苍凉空寂,恍惚了一下,胸口一闷,便有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第160章chapter154冰释 柯依达这一番昏睡直到第二日的早晨才幽幽醒转,日头已经升的很高,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进来,明亮而通透。 床头有人伏身打盹,一头奢华的金发甚是显眼。 她愣怔了一下,一时间有些恍惚,试探地伸出手去,纤长的指尖没入他的发际,触感柔软微凉。 仿佛是感受到周遭的动静,那人警醒似的抬起头来,身上的伤口已经收拾过,重新换了一身干净的军装,大概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脸上还带着几分疲倦和懵懂,迅速确认了一下眼下的状况,惺忪的眼里不经意间闪过一丝慌乱。 柯依达看着他一闪而过的无措神情,倒是先反应了过来,微微叹了口气:“外官禁止留宿内宫,赫尔嘉没管你?” 亚伯特的脸上微微一滞,他倒是忘了,还有这样一条规矩。 不过昨晚赫尔嘉见他无意离开的时候,确实有些欲言又止。 他回想起来,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站起身来:“我去找医官。” “慢着——嘶——”柯依达喊住他,一边挣扎坐起来,大概是扯到了伤口,皱着眉抽了下嘴角。 亚伯特脸色一变,慌忙回过身来按住她的肩头坐下:“母亲……” 冲口而出的二字,声音并不大,柯依达听得有些恍惚,仿佛是在梦境,怔怔地看他很久:“你,叫我什么?” 亚伯特已经缓过神来,却是死活不愿再开口,固执地别开脸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