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笑得轻蔑。 这是一头鬣狗把自己当成公狮子了,罗晓谕心想,他笑起来嘴巴有点歪,他自己好像还没发现呢。 “那个穷小子,他凭什么跟我争?” “就凭,他长得比你帅,人品比你好,还有最关键的,他智商比你高,好像也没怎么熬更守夜地学,就轻松拿了第一了。” “让开,你要有倾诉欲望,里面一屋子的知心大姐,我保证,她们会对‘何仙姑’辣手摧草的事很感兴趣的。” 罗晓谕从袁鹤身边走过,狠狠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蓄力了好几十秒,准确地把自己嘴里之前含着的草莓口香糖吐在了他的鞋后跟上。 刚走到教室门口,罗晓谕就看见林纾和他同桌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好像在讨论一道题,不知道林纾说了什么,温婉可人的英语课代表十分淑女地笑了,很克制地用手掩住嘴,肩膀不住地乱颤。 回到座位,曾倩正做完了一套物理高考模拟题,悠闲地晃晃腿,对答案,见她闷闷不乐,把手里红笔合上笔帽,“谁又惹你啦?” “那个喜新厌旧的家伙呗。” “林纾啊?”曾倩又拿起了笔,显然没兴趣,“人家就是给同桌讲个题,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以前你俩坐一起,自习课的时候我也总能看到他给你讲题啊,你这州官又放火、又点灯,老百姓连点个蜡烛,你都不让。” “我。。。”罗晓谕语塞,却还是嘴硬,“咱们校规明文规定的不许谈恋爱,这会影响他的自主招生资格,我怕他,丢我爸的脸。” 曾倩给自己打了个漂亮的“115分”,也不拆穿她。 ———— ———— 随着树上的蝉鸣越来越寂寥,讨人厌的飞虫出现得越来越少,教室后的倒计时牌子上的纸越来薄。 这一切发生得极其自然又悄然无声的变化,宣告着秋天的到来。 九月末,爱美如命的罗晓谕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裙装,套上了牛仔裤。 学校对于高三的学生,态度既严格又纵容,严格体现在每次小考,平均分哪怕下降了0.1,整个年级的任课教师都要开大会,而纵容,也无非就是对女生长过了肩膀的头发,男生悄悄蓄起来的鬓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曾倩的耳钉被她的bobo头掩盖得很好,尽管罗晓谕时常吐槽,这个发型显得她的头平白半径大了五厘米。 各个班的教室墙上,都挂上了由班里学生家长赞助制作的横幅,上面写着些激励人的话,罗晓谕只记得一个最经典的,十五班,另一个重点班,班主任是个拼命三郎似的女老师。 他们班的学生从教室门口看过去都像是蔫了的豆芽菜,无精打采,对比着墙上横幅上的字就很讽刺了。 “扛得住扛,扛不住死扛。” 似乎是嫌还不够振聋发聩,下面又补了一条窄些的。 “生前何必贪睡,死后自会长眠。” 再往下,似乎是学生自制的,白纸上写好了字用透明胶连在一起。 “晚睡早起,好好学习。” 罗晓谕、曾倩和周小川嬉笑着,穿过狭长的走廊。 她们身上的轻松和明快,似乎与大多数的学生都格格不入,其中只有曾倩是因为对高考十拿九稳,其他两个,都被她叫作“没心没肺”。 这段时间以来,尽管罗晓谕总是憋着劲在家里故意找茬,想跟林纾痛痛快快吵一架,他却一直不接招,对她的宽容和忍耐简直超过了人类能忍受的极限。 但这在罗晓谕看来,不是纵容,是息事宁人的无视。 更悲观一些想,会不会她在林纾看来,就像她看袁鹤那样,厌恶到连多给个眼神都觉得浪费。 她在小区对面的一家家常菜定好了每天她希望林纾吃的两菜一汤,托老罗强迫他一定要去吃,他倒是乖乖去了,据老板娘的反馈,很是质朴节俭,几乎不剩饭,也不挑食。 只是,林纾吃了她的饭,不但不怎么理她,还跟好几个以前都不怎么说话的女同学渐渐都能聊几句天了。 好几次,罗晓谕想冲过去告诉她们,关于林纾的那个怪癖,都被曾倩阻止了。 这天课间,曾倩对着镜子夹睫毛,罗晓谕吃脆香米,把巧克力都能咬得声音清脆。 曾倩又在教育她。 “爱好给你洗内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