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支精致秀雅的银簪,簪子上缀着细碎秀美的花纹,那簪子由闻音小心捧着,点染着明丽的火光,像是夜中繁星。 那支簪子,谢容宣自是认得的,因为那是他送给闻音的簪子。 刚认识的那时候,谢容宣曾经提过,若是有机会,便带闻音去叙香阁,赠她一支簪子。后来发生了许多事,谢容宣却没有忘记自己曾说过的这话,他独自忙了许久,终于将设计图纸画了出来,最后在封师傅的相助下做出了这样一支簪子。 在柳州避暑的时候,他将那东西交到了阿哲的手中,希望阿哲能够代为转送。 那时候他日夜盼着,心里面忐忑地想要知道闻音见到那簪子会是何种反应,是会欢喜,还是惊讶。 他不动声色的关切着闻音的神色,每每见面总禁不住想上许多事情,想闻音面上为何毫无异样,是不是阿哲忘了将东西交给闻音,还是闻音并不喜欢他送的簪子,他每每这样想着,最后却总想得自己先脸红心跳然后手足无措的离开。 可惜后来发生了许多的事情,谢容宣被人劫持,又在路上被人所救,众人准备离开柳州,闻音却又突然消失不见。 所以后来的整整两年时间里,谢容宣依然无法得知,当初闻音究竟是否有收到他送的簪子,收到簪子的时候,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 直到现在。 那簪子看来一直被人好好保存着,不曾有丝毫岁月的痕迹,它静静躺在闻音的手心里,闻音捧着它,神情罕见的温柔,就像是在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离开柳州之后,阿哲才想起来将这件东西交给我,我想要亲自向你道谢,可惜却没能再见到你。”闻音视线自那簪子而往上,慢慢落在了谢容宣的容颜上,她略有些出神地道:“好在现在总算见到了,那些话总算是还有机会说出口。” 谢容宣喃喃道:“闻音姑娘……” “嗯。”闻音勾起唇角,笑意渐渐在眼中漾起,复又道:“这簪子后来我一直带着,怕弄坏了不敢簪在头上,就一直放在怀里,有时候看到它,就会想到在烟州的那段日子,每次想起来,总会觉得很开心。” “我去过的地方很多,在烟州的停留也算不上太久,为什么我会那样想念在烟州所过的日子,我也说不清楚。也是听见金将军说起那事,我才算是想明白,我所想的或许本就不是烟州,而是烟州的人。” 闻音语声至此一顿,换来的是谢容宣怔然的神情。 他呼吸倏然窒住,专注而小心翼翼地看着闻音,分明已经听懂了闻音话中的含义,却又不敢轻易去确认。 闻音看他这番模样,笑意更显得清亮,她朝着那人道:“我回来湖镇之前,金将军告诉我,若有人不论风雨飘摇,眼中只我一人身影,不离不弃,肯为我豁尽生死,那人必是以深情待我。” “从前我没有机会去想,也想不明白,但现在我知道了。” 闻音说到此处,神色倏然认真起来,她凝目看着眼前的人,字句深刻道:“谢公子以深情待我,如今我欲还公子一片真心,你可愿答应?” 谢容宣没能够立即开口,因为身体的缘故,他的脸色始终带着些苍白,就连耳根染着的红晕也难以掩盖那一身的虚弱。 闻音看着他白衣裹身倚靠在床头的模样,眉眼中又透出几分无奈的关切,她上前再度回到床边,扶着谢容宣的身子,将被褥小心披在那人身上,低声道:“你过几日再答复我也是一样,先好好休息。” 她这一趟来便是打算要将方才那一席话说与谢容宣,不论对方究竟是何种反应,她将那话说出口来,胸中瞬时便也舒心许多,至于答案,她最明白一切总不是着急便能够立即有所回应。 她有着足够的耐性,可以慢慢的去等待。 所以她扶着谢容宣再度躺下,替他盖好被褥之后,便要转身走出房间,然而就在她转身之际,床上的谢容宣却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些力气,一把拉住了闻音的手腕。 谢容宣的力道很小,然而闻音却没有料到病中的人能有这样的力气,且她在谢容宣的面前也从来没有任何防备,更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动作,所以在这动作之下,她竟是一瞬没能够站稳身子,随着谢容宣的一拉转而朝着床上的人扑了过去。 谢容宣来不及起身,闻音正好便扑到了他的面前。为防压到对方,闻音立即反应过来,撑着两手堪堪在靠近对方之际止住了动作。 两人相距不过短短距离,几乎连对方的呼吸皆已经近在咫尺,闻音睁眸看着谢容宣,谢容宣眸光闪烁不定,带着某种难以描述的决心,突然闭上双眸,两手环住了闻音脖颈。 闻音极少与人这般接触,一刹那间尚未回过神来,便见谢容宣小心翼翼地凑近了身子,带着试探般的意味温柔而轻慢的学着先前闻音的动作,小心吻住了闻音的唇。 熟悉的气息萦绕四周,闻音感受着眼前的温软清甜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