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声音轻轻柔柔的:“早点睡吧。” 他背过身去不看他。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刹那凝固,空气沉闷酸涩得几乎让人没有任何反应余地。 傅落银没有走,他也没有动,他只是坐在床边,沉默不言。 被子里的人呼吸轻缓,这样温柔甜美的气息却是对他一刀一刀的凌迟。 傅落银的嗓音已经完全哑了:“你还能睡得着。” 林水程不答话。 他怎么能忘了呢? ——林水程压根儿没有心,他永远这样冷静、安和,好像世界上发生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他永远能好好地掌管这一切。 他怜悯他、施舍他、陪伴他、照顾他,唯独不会爱他。 他不会生气,也不会悲伤,因为他根本不在乎。时至今日,他依然将他视作一个讨要糖果的孩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给过了糖果转头也就忘记了,只有他还牢牢地把那颗糖捧在手心,直到融化。 “你说话,林水程。”傅落银固执地叫着他,“我给你……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说你是赌气骗我的,我就跟你和好。” “那天晚上把你弄疼了,还让你发了烧,对不起,我是太嫉妒了。”他压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波动不那么大,“我嫉妒我哥,从小到大我什么都没有,他什么都有,但是他有的东西我不嫉妒,我只嫉妒他有你。” “你说话,说你是赌气骗我的。”傅落银的声音低哑得接近破音,隐约透着歇斯底里的绝望,“你说话……” 林水程的平静如同阴霾的天空,一寸一寸地顺着时间聚拢蔓延,几乎要把他压垮。 这是沉默无声的审判,也是这段关系的最后通牒。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落银终于站起身走了。 黑暗里的薄荷香慢慢散去,气氛却依然沉闷。 林水程在被子里动了动,摸出了身上的手机。 手机亮起来,淡淡的白光照亮着他的脸。 林水程没什么表情,只是用力地把自己整个人蜷缩起来,用指尖慢慢地发送消息。 他与禾木雅联系过,他是有禾木雅的联系方式的。 他就这样一条一条地发过去。 “我是林水程。” “我知道你们想要我,我同意过来,但是有一个条件,第一,取消对傅凯将军的指控,第二,加派人手保护我身边的这两个人:傅落银,林等,我不允许他们受到任何伤害。random已经从我身边夺走了几个人,我不能再失去我的爱人和亲人了。” “我手上有破解random组织的钥匙。我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如果你们觉得我的要求有点多,那么我也可以帮助全联盟的人回忆一下那个玻璃花房里发生的对话,禾将军应该也不愿意我和她的谈话内容被公之于众,因为你们实际上没有任何理由指控傅氏军工科技的基因计划,我反而有理由指控你们想要窃取和独占基因乃至伦理的所有成果。” “以上是我所有要说的内容,希望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打完这些字似乎就花光了林水程的所有力气,点击了发送之后,不到一分钟,对面打来了电话,同时发来消息:“方便确认一下是否是您本人吗?” 林水程摁了接听。 “您好,请问是小林先生吗?”对面是一个年轻男生的声音,听起来很阳光,林水程记得他的名字,他是禾木雅的保镖徐杭。 “是我。”林水程说。 “有关您短信中提到的情况,禾将军已经知晓,她表示会开个会来做一下研究。我们现在要确定几个问题,不知道您方不方便配合告知。”徐杭顿了顿,问道,“您现在的行动是自由的吗?您给我们发送的内容,是出于您本人意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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