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的,可他也不是全然没脑子,回家以后仔细琢磨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先跟他爹提了这事儿。 “爹,妹夫说,年初那会儿,他碰上那帮混小子时,没人提过还漏了一人,说来他还特地仔细清点了人数,又挨个问过了,愣是没人发现少了人这事儿。”俞家老二也不是那等爱管闲事儿的人,可到底是一个村子的,只是问一声的话,倒也不费什么劲儿。 关键是王家太惨了,如今老的老小的小,唯一的壮劳力还断了腿。这开春也就罢了,多少还能寻些活计,再说家里也能余些米粮,可等入冬后呢?全家都等着扎脖算了。 俞父听儿子这么一说,一开始没吭声,思量之后才叫他别管这事儿。 从出事到如今,眼瞅着都快有两个月了,折腾这些有意思吗?那王家倒是想央人进山替他们寻儿子,可一来没人愿意初春就进山,二来则是因为他们家穷得叮当响。 按说这一个村里的,相互之间帮个忙也是正常的,像婚丧之类的,连钱都不用出,人家就会上门帮忙。可上山寻人那不叫帮忙,那叫卖命!王家亲眷都没帮着出头,他们俞家跟那边可没沾亲带故的,管那些事儿干啥? 理是这个理,可他心里咋这么不是滋味呢? …… 比起看着粗枝大叶,实则心里总揣着事儿的俞家老二,俞小满那才是真真正正的没心没肺。 先前没提起时,她压根就不想念她二哥,哪怕后来展易拿了蓑衣等东西回家,她也就一拍脑门,想着等下回展易要是再下山,多捎带两只**,就当是给二哥解解馋。 结果,想着想着,她又给忘了。亏得展易惦记着这事儿,回头给他二舅哥特地留了野味,却不是鸡,而是两只灰兔子。在他看来,鸡这玩意儿村里又不缺,就俞家那条件,要吃鸡肉还是容易的,兔子就不同了,没点儿手段那根本吃不到嘴里,再说烤兔子可比炖鸡方便多了。 两只野兔,叫俞家老二吃了个肚儿圆,谁叫展易送野兔来时,恰逢俞母去镇上了。这不是天赐良机又是啥?他直接叫秋娘,把两只兔子一并烤了,只给他娘留了一只腿,其余尽数吃光。 俞家老二是这么想的,孝顺爹娘是应该的,可没人说也要孝顺大哥吧?妹子家不计前嫌的送来吃的,就该痛痛快快的吃一顿,然后把这份情牢牢记在心里,回头多弄些好东西给妹子家送去就好了。 可怜俞家老二完全不知晓,他妹子压根就不带惦记他的,只顾着天天喂鸡种地,小日子过得悠哉舒坦。 对了,她已经连着两个月不曾下山了。 展易哄着她是一回事儿,更重要的是,她的确没啥事儿要出门的。家里米粮是尽够的,野味更是几乎天天都有新鲜的,尤其之后几次展易出门,每回都会给她捎带些东西,倒是有多稀罕,却都是她喜欢的。 比如说,一包花生种子,半包芝麻种子,还有一面带手柄的小铜镜。对了,展易还特地跟人家镇上豆腐坊买了好些卤水,为此还再三保证绝不会来镇上买豆腐跟人家抢生意。 有了做好的卤水,家里的饭桌可算是丰富许多了。先前,她只能用小石磨磨豆浆喝,甜的咸的,她都喜欢,可喝多了也就没那么稀罕了,如今有了卤水,天天都能有新鲜豆腐吃,自然也有不少带豆腐的菜了。 说起来,去年那会儿,因着是从初秋到隆冬的,其实俞小满并不是很适应。而今年,却是从隆冬到入夏,那感觉却是完全不同了,她非但适应得愈发好了,且愈发喜欢这绿意盎然的深山了。 没事儿喂喂鸡,除除草,种种菜,再去鸡窝里摸几枚鸡蛋,拿了针线箩子做活儿,不然就可劲儿的祸害肉啊蛋啊菜啊。 就俞小满那做饭习惯,做出来的饭菜那味道确实好,可换户人家都不带叫她这么糟蹋东西的。说真的,要想饭菜美味,除了厨艺之外,还得食材好,外加多搁油盐酱醋。哪怕炒个小青菜好了,清水煮的,跟放半勺油能一样?还有,谁家做个豆腐又放辣子又搁酱料的?甚至还有油炸豆腐块!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