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自己。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温蕙拉了拉滑下去的衣襟,转头看了眼里间,举着蜡烛走了过去。 所谓里间,是收纳柜子箱子的房间。 黑漆落地的柜子不止一个,是一排。温蕙拉开一扇门,里面全是未穿过的崭新靴子。 再拉开一扇,悬挂着的都是黑衣金线的蟒袍曳撒。 拉开了几扇都不是,直到又拉开了一扇,温蕙忽然顿住。 这些……? 温蕙看了许久,伸手进去,拿起了一个。在手中细看了看。 泥娃娃。 再看柜子里,仔细看,都是女娃娃。 有些颜色都褪了。有些还很新。 小安说她忘了…… 怎能不忘呢?因为岁月是向前流动,没有人能停得住的。 少女有了夫君,有了孩子,她成了妇人,她有家要打理,有许多事要操心。 她有许多幸福甜蜜的回忆,也有难过和心冷。但激情褪去后,也有静默存在难以割舍的牵绊。 没人能阻止时光的流动。 却有一个傻子,妄想,留住时间。 温蕙合上柜门,将额头贴上去抵着。 真傻呵。 霍府的外院,灯光通明,宾客满席。端的是一副富贵热闹气象。 只此时,霍决却不在席上,他去了厢房里。 “老廿,你要见我?”他坐下,问。 监察院藏龙卧虎,有许多奇人、能人。 老廿是一个皮肤布满深深褶皱的老头子。他在监察院掌着刑求之事。 他看着不起眼,却能制作出别人想都想不到的刑具。也有着令人生不如死的手段。 他是监察院的老人了,牛贵时代,他便在了。 他抱着个匣子,躬身:“都督今日大喜,特送上贺礼。” 霍决道:“自家人,怎么还这么客气。” 老廿将匣子奉给了霍决,道:“老头子没什么别的,就些许手艺还能入都督的眼。这东西,属下只做过两件,前一件,是给牛都督的。” 提到了牛贵,霍决神色微凝:“是什么?” 说着,打开了匣子。 厢房中便安静了。 外面宴席的嘈杂声仿佛远处的烟火。 许久,霍决伸手捻了捻,问:“这是什么皮?” 老廿道:“是南海的海鱼皮。” 他其实不太满意。 “其实,最好的当然是人皮。我那里有许多。”他至今还耿耿,“只牛都督说,会吓着夫人,不让用。” “只能退而求其次。”他遗憾,又道,“不过这海鱼皮也有它的好处。它弹性是极好的,穿戴上十分贴伏。唉……要说触感,肯定还是人皮好。” “都督说得对。”霍决合上了匣子,“怎能用人皮,夫人肯定会吓到。” 剥皮实草的事做得多了,他们对人皮都没什么感觉了。但温蕙……肯定不行。 “老廿,这贺礼我收下了。”他颔首,“你有心了。” 做出来的东西能被认可,老廿有些高兴。 “属下的荣幸。” 霍决回到洞房的时候,温蕙已经打发了内室的婢女,自己披着头发,靠着床头在翻一本闲书。 见他来,她放下书,下床趿上鞋子:“回来啦。” 霍决看到了她的脚。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他确实看到了。 雪白的,从未见过阳光,也不会为旁人看到。 当然,曾有一个人,曾经日日都能看到,或许也曾在床帏间把玩抚摸,作闺房之乐。 但没关系,以后他再也不能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