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死了。 温蕙又重新躺下。陆睿撑起头:“不疑神疑鬼了?” “你跟我说清楚不就好了。”温蕙道,“他就是喜欢好看的人嘛,我懂。” 陆睿颇惊异:“真懂?” 温蕙道:“懂啊。” 喜欢分很多种,有些能让你眼睛移不开,脚走不动,但不一定是淫思。 “就看见这个人,忍不住想‘啊,好美啊’。”温蕙道,“我也会有这种感觉,但我也不是那个啥。” 陆睿更惊异:“谁?” 温蕙:“嗯?” 陆睿十分之好奇:“让你觉得‘好美’的人是谁?” 温蕙理所当然地道:“还能是谁。母亲啊。” 有时候一抬头,看到陆夫人坐在榻上,执着棋子照着书打谱子。日光斜斜地打在她的肩头、鬓上,光线里有尘埃浮动。 常有那么一瞬,温蕙会觉得像看到一幅画。 还有乔妈妈,她总是十分安静慈爱,举着水晶镜看书,连皱纹中都藏着安详。 也很美。 甚至银线的粗憨,燕脂的顽皮,刘富家的坐在阳光的廊下对眼前生活的心满意足。 都很美。 听她清脆道来,陆睿安静许久,叹道:“你实该好好学学丹青的。” 温蕙恼道:“我学了!认真学了!没那天赋!” 但她有一双画者的眼睛,能看到美,就和他一样。 陆睿喃喃,忍不住亲了亲她的眼睛。 温蕙幸福地闭上眼,又睁开,看着丈夫风流的眉眼,问:“陆嘉言,是不是好多人喜欢你?” 陆睿承认:“是。”有男有女。 他长成这副模样,年纪愈长,风华愈盛。能叫男人女人都为他停步,都忍不住将目光凝到他身上。 温蕙望着他,叹道:“我有时候想到好多人喜欢你,就很欢喜。有时候想到有人喜欢你,又很不开心。” 至于这“很多人”和“有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温蕙还没有想明白。 只刚才陆睿承认林梓年喜欢他,温蕙误会他们两个有什么时候,虽然时间就那么短短片刻,但在那短短的片刻里,温蕙真的感受到了难受。 温蕙还没想过跟别人分享陆睿。 虽然嫂嫂早早提醒过她这事。后来从青州回来,陆家人要他们守一年的孝。等出了孝,她连月子都出了,夫妻两个蜜里调油,他也从来没提过别的什么。 陆老夫人巴巴地从余杭送了丫头过来,被陆夫人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了。他只拿这事调笑了一回,也没再提。 在江州,陆夫人当家,小夫妻感情也好。问丫头们喜欢陆睿吗?那肯定是喜欢的啊。谁会不喜欢陆睿啊。 便是去问银线青杏梅香,她们也得承认喜欢陆睿。就不可能有丫头不喜欢他的。 只大多数认得清这种喜欢是望着画中人的喜欢。 少数则是喜欢也不敢妄动。 若不是突然出现了一个林梓年,温蕙渐渐地,将嫂子说的都忘记了。 温蕙的目光多数时候都明亮清澈简单,此刻她躺在枕上,仰视着陆睿,说着这个话,竟有一分幽幽。 少女终是长成了女人。 “嚯。”陆睿撑着头,“好个妒妇。” 他嘴角却含着笑,俯下头去,吻住了她。 温蕙闭上眼,和他十指相扣,一起飘上云间,于月华中共舞。 林梓年的表弟,赵府台家的公子也在三白书院读书,和陆睿是同窗。 他这次秋闱也考取了举人的功名,回到江州的第三日,便做东宴请了许多同窗好友。 温蕙跟陆睿说:“你实该穿件红衣裳,艳压群芳。” 艳压什么的是什么虎狼之词?气得陆睿直拧她的脸。 温蕙捂着脸笑嘻嘻:“你是解元嘛。” 看她那得意的小样。等将来,他给她挣来诰命,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得意呢。 陆睿心情很好地去了。 只到底不肯穿红衫,玉色的衫子衣带飘飘,自带仙气。 就如温蕙平时所想的那样,有学问的人该与有学问的人一起玩才是。陆睿在书院中关系不错的人,学问也都不错。这一回赴宴的诸人,都是取得了功名的。 取得举人功名,于他们而言,也是人生向前迈过了一个台阶,许多心态都与从前不太一样了。 这是男人的庆功时刻,气氛自然是放松而愉悦的。 宴席摆在了园子里,一圈的榻,颇有古风。林梓年和陆睿坐一张榻,公开承认自己喜欢陆解元,只恨他不是女儿身。大家纷纷拿他们打趣,也都不恼。 风流文人,不风流怎行呢。 赵公子笑够了,道:“说起美人,我这趟回去赴秋闱,我堂哥赠了我一个美人做贺礼。”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