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何垂衣避而不答,反倒将问题抛给了漠竹。
事前,漠竹已经在武帝面前夸下海口,这会儿倒有些犹豫不决。
我喜欢相貌卓绝的女说到这里,漠竹莫名其妙地停了一瞬,相貌卓绝的人。
何垂衣穿好衣服走出屏风,我喜欢口是心非的。
你来找我有什么正事。何垂衣寻了张凳子坐下。
钟小石想见你一面。漠竹道。
何垂衣不经意地皱起眉头,道:何时?
需要时机,朝廷如今正在逮捕他,他不能轻易露面。
好。这些天你都在永全寺?
漠竹摇了摇头,我和漠江他们会合之后才过来的。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
何垂衣回答得干净利落,漠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慢吞吞地走到窗户边,立了片刻,回头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当刺客?
何垂衣怔了一怔,摇头道:说不上喜不喜欢,感觉你不适合。
那
嗯?
你从皇帝身边离开之后,我就改行。
何垂衣神情软化,改行做什么?
卖艺?
何垂衣眼神一亮,挺好的,我挺喜欢的。
漠竹将头转回去,我的伤没有大碍。
那就好。
你受伤了不要瞒着我,我收了你的保护费,并且不打算还给你,所以我会保护你,明白吗?漠竹的语气不自觉地有些小心翼翼,仿佛是某种宣誓,正忐忑不安地等待何垂衣的回答。
在我没将保护费还给你之前,我会一直保护你,明白吗?
他想表达的意思,何垂衣瞬间便懂了。
一条暖流从心间淌过,忽然让何垂衣鼻尖泛酸,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明白了。
那我先走了。
漠竹翻出窗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浴室中。
何垂衣现在迫切地想和武帝划清界限。
之后数日,漠竹都不曾出现过。
武帝就像那件事不曾发生过,时常黏在何垂衣身边,等腿脚方便些,就缠着何垂衣去山上游春。
他好像对一些常见的事很新奇,经常缠着何垂衣问东问西,何垂衣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对很多事都略知一二,当然不会吝啬回答武帝。
那条山路杂草丛生,武帝换下一贯的紫金衮服,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墨发简单地束在脑后,用一根发带缠住,随着他迈开的步子,墨发也跟着摇晃起来,无故地增添了几分潇洒肆意的感觉。
前不久下了一场春雨,路面有些打滑,武帝踩在一处干草上,朝何垂衣伸出一只手,笑道:路滑,别摔着。
何垂衣闷头跟着他,听到声音才抬起头来。
一张意气风发的笑脸毫无防备地撞入视线,或许是不曾见过武帝这本张扬的笑容,何垂衣看着一时没有反应。
到这时,何垂衣才仔细地打量起他来。
龙眉横飞入鬓,深邃的杏眸没有女子的娇弱,反倒增添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此时微微弯起,倒有些温柔敦厚。
这根本不像何垂衣以往见过的武帝,穿上衮服和脱下衮服的他,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何垂衣的脑海空白了一瞬,直到武帝再次开口:垂衣?
嗯?何垂衣默默地回应。
愣着做什么,过来。
随着他的诱哄,何垂衣鬼使神差地将手伸了过去,武帝一把拉住,将他拽了过来。
走过那段路,武帝便将手松开。
何垂衣沉默地跟在他身上,看着他的背影神情逐渐变得复杂起来,问道:皇帝,你多少岁了?
武帝回过头诧异地看着他,也没忘回答:二十有六。
登基几年了?
十二年。
除了京城,你都去过哪些地方?
武帝皱了皱眉头,三年前去嵇南找你,路过了不少地方。
何垂衣震惊地睁大眸子,你就去过一次?
武帝解释道:幼年时晋朝不太平,我身为太子,吃的食物、用的纸墨都需要层层把关才能送到手里,那时候出宫都要被几百个人跟着,更别说离开京城。登基之后,晋朝正处动荡之中,皇叔欺我年幼,协同他人谋反,虽然丞相助我保住皇位,但我并不轻松,就更加没有机会离开皇宫了。
何垂衣不由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