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帘子往外看,原来今日她自以为会来送行的那人竟不在。 韦江自知其意:“好了,不必看了,又岂在这一时?” 韦洛道:“大表哥也没有来,姐姐是不是也觉着失望?” “哼……”韦江淡淡地哼了声。 韦洛笑道:“对了姐姐,白蛛当时为什么竟没法子靠近大表哥?” “我怎么知道,”提起此事,韦江仍是悻悻,“那东西大概也是欺软怕硬。” 韦洛又问道:“不过,至今我也不明白,梁侯为什么要这么做?让我们帮他在那牡丹旁埋下烧化的头发,就把这两个宝贝给咱们用,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韦江道:“那牡丹所害的人,竟是那个十八子,这点也出乎我的意料,起初我还担心那被烧化的头发……是跟大表哥、甚至沛王殿下等有关的,没想到竟都不是,如今梁侯又被贬斥,这只怕要成为千古之谜了。” 韦洛笑说:“但这交易仍是很划算,若不是亲身试验过,我还不信世间有这种奇物呢。” 韦江见她踌躇满志,叹道:“如果你真的能如愿以偿嫁过去,倒也是好事,我就怕节外生枝。” “姐姐放心,陛下不是赐婚了大表哥跟那女官么?等我过门后,一定会伺机给她好看……姐姐未尝没有机会。” 韦江笑道:“你还替我惦记,我看还是罢了,大表哥那个人,连白蛛都奈何不了他,我怕贸然扑过去,反死在他手里。” “啧啧,姐姐也有怕的时候,我还当你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呢。”韦洛叹了两声,道:“不过姐姐如今所选的却更好,若不是英王殿下暗中相助,只怕韦洵也不会这么快在长安站稳脚跟。” 韦江点头:“未尝不是个很好的倚仗。” 韦洛道:“但若可以选择,姐姐心里一定还是选大表哥的,对不对?” 韦江笑啐了口:“你这丫头越来越轻狂了!笃定自己要嫁过去,就开始寒碜我了么?” 韦洛道:“我在替姐姐谋算将来呢,怎么反骂……”说到这里,语声戛然而止。 举手揉在胸口,韦洛眉头皱紧,仿佛身子不适。 韦江发现,忙扶住她:“怎么了?” 韦洛皱着眉道:“没什么,只是突然……心口疼。” 韦江道:“是不是吃了凉茶?或者方才被风吹着了?” “不是,”韦洛摇摇头,动作已有些勉强,忽然她失声叫了起来:“疼!” 她的身子一挣,几乎往前扑倒,韦江吓的忙将她搀扶住:“洛儿?!” 很快地,韦洛额头布满了汗滴,她手抓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但每一口却像是牵动心头一样,起初还能隐忍,渐渐地便疼得大叫起来。 韦江见这情形不对,忙将她死死地抱在怀中,又吩咐外头:“去医馆,快去医馆!” 外间车夫跟小厮嬷嬷们听说,忙叫转道。 韦江吩咐过后,低头看向韦洛,却见她的手指撕扯着胸口衣襟,一边嘶声道:“心口……好疼……”拼命把衣襟抓开,涂着蔻丹的手指用力抓过胸前,像是要将心活生生剖出来一样。 韦江大惊之余忙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却见到底在胸前留下了几道鲜明的红痕。 触目惊心的伤痕跃入眼帘,却也因此,让韦江陡然想到了导致韦洛如此的原因。 “不,不……”有些震惊而绝望地喃喃中,韦江眼前所见,韦洛的嘴角慢慢地渗出血渍,血痕蜿蜒而缓慢地出现,扭曲狰狞的像是什么沾血的活物在蠕动。 --- “就像是‘善泳者溺于水’,所有的邪道,一般走不到善终,”明崇俨缓缓道:“牵丝白蛛这个东西也是一样,用的不好是会反噬的。” 在他面前,崔升盘膝坐在蒲团上,茫然而又有些惊惧地看着在场众人。 崔升旁边一左一右,站着的是崔晔跟阿弦。 明崇俨说罢,他旁边那人道:“你们当真想好了,是要把此物拔除么?我并没有十足把握,反噬一旦开始,谁也无法预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