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吃饱了撑的,故意来此耍着玩?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又不收你的钱。” 他两人如此唱做起来,林侍郎心领神会,他毕竟是堂堂地工部侍郎,深谙官场中人的心理,当即上前一步,在县令耳畔低语了一句。 县令脸如土色,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终于咬牙道:“好,如此我便听你们的,但若是有差,休怪本县无情。” 谈话到此,县令果然召集三班衙役,飞快地叫敲响锣鼓,动员百姓们在一个时辰之内立即撤退到小荆山。 幸而这县令在范县的口碑不算太差,百姓们虽不情愿,听说性命相关,不敢怠慢,忙都收拾细软,赶了牛羊,牵了猪狗等拖家带口地上了小荆山。 还有一小半人不愿动,眼见众人都去了,而天上忽然雷霆闪电,便也惧怕起来,忙也跟着奔逃。 那最后十数人正往小荆山上爬的时候,无渡河上已经翻波涌浪,河水掀起巨大的浪花,冲城而入! 山上盘踞的众人见状,一个个痴痴呆呆,死里逃生,如梦如幻。 范县县令瞪大双眼看着河水吞城,半晌才反应过来,二话不说,倒头向着林侍郎跪拜下去。 林侍郎将他扶起,目光掠过脚底下摧枯拉朽吞没所有的河水,转头看向阿弦,望着那略显稚气的面孔,此即心头之感,也似这河水滔滔,奔流起伏。 后来桓彦范跟阿弦问林侍郎对县令说了什么话,林侍郎道:“他只是个区区七品小吏,在此地籍籍无名,我只同他说,只要做了这件事,便能一飞冲天,这是他人生之中最好的机会,倘若错过,再不可有。当官儿么,心里总会有些往上爬的念想。” 阿弦跟桓彦范面面相觑,林侍郎又道:“我又跟他说,我们会一同上山,如果事情不真,就拿我们问罪,跟他无关,没有风险又可放手一搏的事,傻子才不会做呢。” 他两个大笑,林侍郎这才问:“只是我有一件事实在不懂,你们为什么竟这样笃定,河水会倒灌?” 桓彦范问道:“我也有一件事不懂,为什么林侍郎竟肯出言相助?我还以为你会反水。” 林侍郎道:“我如今跟你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还能怎么样,且……” “且怎么样?” 林侍郎看向阿弦,却忽地道:“你昨晚上拿着的那‘护身符’,是崔天官的亲笔么?” 阿弦吃了一惊,抬手摸了摸胸口:“你看见了?” 林侍郎道:“我只扫了一眼,便认出了天官的字迹。之前我听说天官待你很是不同,未肯就信,现在却……崔天官是我在朝中为数不多的真心实意钦佩之人,他看中的人,必然有可取之处,所以虽然此事匪夷所思,但,我选择相信你。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也亏得如此,才未让我成为历史的大罪人。” 桓彦范笑对阿弦道:“你那护身符,倒果然是‘护身符’,不仅救了我们,还救了这范县一城百姓,灵验灵验。” 阿弦随身所带,自是崔晔手书的孙思邈传授之《存神炼气铭》——窥基给的那护身符她送给了太平,临行前便特意带了崔晔这书,权当是“护身符”,图个念想意头而已,谁知果然帮了大忙。 此刻听桓彦范称赞,阿弦自觉心窝里一阵热乎乎地,笑道:“是啊,很灵验的。” 第193章 地府(慎入) 就在板车过襄州, 进入江南西道的舒州之时,天气越发凉了。 一场急雨猝不及防,三人虽有所防备, 却仍是淋的半湿。 阿弦还对林侍郎玩笑:“稍后跟人讨些生姜熬些汤水, 热热地喝了,免得受了寒气病倒。” 谁知这一句话,却应验在她自己身上。 不过是淋了雨半个时辰后,阿弦身上很快地发起热来, 连桓彦范跟林侍郎都看出她脸色发红, 眼神恍乱, 有些不对。 玄影低低呜呜地叫, 不住地用舌头舔阿弦的脸,阿弦却动也不动。 林侍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