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聊呢?”他道:“妈,飞机要晚点了。” “胡说,还有一个多小时,哪来的晚点。”江俪笑道:“怎么就买了三杯,你自己的呢?” 江淮面无表情:“我不喜欢喝甜的。” 江俪细细地从上到下端量过他,替江淮整了整衣领,把卫衣绳拉到左右对称:“最近这几天有小降温,注意保暖,别感冒了……”她笑了笑:“在学校学习压力也别太大,我那些也都是和你开玩笑的,学习要劳逸结合,别太累,尽力就好了……我八月前肯定能回来,你和星星这三个月在家都注意安全。” 江淮低头:“嗯。” 江俪嘱咐完江淮,又去嘱咐江星星。 阿财抱着奶茶猛吸,江俪说一句话她点一下头。 江俪进安检,他和阿财就不跟着了。 江俪拢了拢衣服,笑道:“那我先进去了,你们回家吧。” 从刚才,江淮就没有说话。 他没出声。 直到江俪要走,他忽然低低地叫了声“妈”,抱了抱江俪。他已经要比江俪高一个头多,他抱了一下,松下手来,声音不大:“早点找个对象。” 从和严松离婚,江俪一直是单身。 他看了眼阿财:“其实我和江星星……都挺想你能早点再婚的。” 江俪愣了会儿,笑了,揉了揉江淮的头:“还管起你妈的事来了……但这种事要看缘分的,又不能强求,就不用你管了。” 江淮有些闷地“嗯”。 江俪走了。 阿财显而易见地蔫巴下来。 江淮站了会儿,拎起阿财的帽子摸了摸,他稍眯起眼,不大友善地睇向薄主席:“你刚刚在这跟我妈聊什么呢?还挺高兴?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日他妈。 薄渐比他还像江俪亲儿子。 薄渐瞥他:“确定?” 江淮:“说。” 薄渐:“你妈说你三岁以前不喜欢穿裤子,喜欢天天光着屁股蛋在大街上跑,还吓哭过别的小姑娘。” 江淮:“…………” 考试一场接着一场。 月考完,到四月底,还有期中考。 江淮有些庆幸,又有些遗憾江总在他期中考试前就回公司了。 因为如果上次月考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考得特别好,这次就是破屋更遭连夜雨,烂上加烂,出乎他平均水准的差。 大概人的运气是有限的,上回用完了,这回就欠款了。 一部分跟江淮点背有关系,基本会的都没考,考的都不会,一张卷子就差对着江淮的高中知识盲点出了,还有一部分跟江淮最近复习重点没在期中考试上有关系。 很操蛋的一件事:考完期中考试马上就是高中结业考试,也就是会考。 会考题不难,要求也不高,各门各科及格就行,不及格就要明年重考,考过为止。二中去年会考的各学科平均通过率是百分之九十九点几,也就是说每门学科会考及格线都没过的,整个级部也就十来个人。 但恰好不巧,江淮不才,就是这十几个人其中的一份子。 高一一年,江淮政史地三门,没有一门考过三十分过。 政治和地理尤其烂。 但江淮政治和地理烂,不是他上了高中天天课上睡觉,荒废无度才新近烂掉的……这两门课已经烂掉很久了,初中就学得不像样。 比如政治,政治课本就是一本用到的每一个字都是生活常用字,但组成一个句子,听上去就不像人话的书。 在编纂政治课本的专家和江淮之间,江淮觉得他们俩其中必定有一个不是人。 所以物种隔离,语言不通。 但江淮地理烂,就不能再甩锅给编纂地理课本的专家了,是他自己对地理没兴趣。高一一年,江淮基本没有上过一节清醒着的地理课。 到高一学年底选文理,江淮选了理科也不是因为他理科就学得好,不过是他物理能考三十,但地理回回只能考十五。 现在又隔了大半年,再让他考地理,还考及格,天方夜谭。 除非作弊或者找人帮忙。 但强者遇到苦难,独自承担独自解决是强者的基本底线。 江淮当了四天强者,第五天,他暂时放弃了底线……政史地课本太他妈催眠了,复习一晚上,睡着好几次,这谁顶得住? 星期五临下午最后一节放学,薄渐刚刚从外面回来,前桌嗖地丢在他课桌上一只小纸团。 他稍挑眉,向江淮看。 还没下课,前桌一副装着在听课的样子。 薄渐压住笑,轻轻勾出凳子坐下。 他慢慢把江淮的小纸条展开,压平。 还是江淮随心所欲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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