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周周末。”薄渐的嗓音清润而和缓,像是在安抚人,“宋俊约了她星期天单独出来见面……我想宋俊下手的几率很大。” 倪黎木僵了似的,一动不动。 薄渐说:“宋俊大概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所以这次在校外,我想他得手的几率也很大。” 江淮起身:“薄渐,你别……” 来找倪黎是为了问她能不能愿意到时候配合警察调查,承认宋俊猥亵过她的这件事……薄渐在这儿说这个干嘛?? 倪黎没有说话。 薄渐微笑道:“假如她也和你一样保持沉默,那就只能等第三个受害人主动开口了。” 他慢慢地说:“或者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倪黎低着头,肩膀垮了下去。 江淮站着,继续说也不是,回去坐着不说话也不是。站了半晌,他拉了拉兜帽帽沿。 薄渐并没有说他,他不见动容地说:“沉默的人有权沉默。但最终他们沉默的代价,都需要替他们出声的人承担。倪黎,你没有权利让别人替你承受任何事。” 江淮愣了下,皱起眉。 他原本只想问问倪黎愿不愿意作证,如果不愿意,他努力劝劝倪黎……但如果倪黎坚持拒绝,那他拿她也没办法。但薄渐这么说,就相当于剥夺了倪黎拒绝的权利。 江淮说不出这种话,也没资格让薄渐换个温和的说法。 头疼。 倪黎仍旧一言不发,脸色却越来越白。 江淮没有听出来,但薄渐的弦外之音,倪黎听出来了。 沉默的代价,需要出声的人承担—— 既在指责如果她不作证,就要让这个就要被侵害的omega为她的粉饰太平承担代价,甚至还有更多的omega,要为前面不肯说话的人承担代价……也在指责她让江淮替她背了所有的担子。 许久。倪黎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那就不用考虑我了。” 她站起身,低着头把椅子推了回去:“我会和我家人说一声的……我家人可能会让我转学,所以你们也不用多担心。” 她向江淮鞠了一躬,声音发抖:“谢谢……对不起。” 江淮懵了下:“转学?” 倪黎低着头,手指绞得发疼:“我爸妈都是很传统的人。” 江淮皱眉:“……连去派出所录口供都不让吗?” 倪黎抬头:“??” 她局促地看了眼薄渐,更不安了,她不知道江淮和薄渐说了多少……也可能都说了。“宋俊可能,可能会把我的……” 江淮这才想起来,到底要做什么事都没和倪黎说明白。倪黎一进来,薄主席就先恐吓了她一通,江淮差点被薄渐这人给带跑偏。 不就他妈去录个口供吗?有这么麻烦? 江淮:“……没。你误会了。” 江淮把计划和倪黎讲了个大概。倪黎的神色从惶恐绝望,慢慢变得有点古怪。 倪黎问:“所以……我去录个口供就好了吗?” “可能警察也有别的要求。” “但……就这些?” 江淮:“差不多吧。反正都是宋俊进去后的事了。” “……” 倪黎瞟了一眼薄主席。 薄主席翻着书页,岁月静好。 倪黎小幅度地扯了扯江淮的衣角,心里愧疚,但又不得不小声问:“江淮,那个……你还和别人提起过我的事么?” 薄主席耳朵灵敏,他合上书,不冷不热道:“不是江淮说的。” 倪黎又被吓一哆嗦,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薄渐看着,她连扯扯江淮衣角都不敢。 薄主席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厚厚的书本放在膝盖上:“江淮,过来一下好么?” 江淮:“?” “你怎么不过来?”他问。 薄主席:“你过来。” “……” 江淮想把薄主席扔到窗外去。半分钟,他低头,脸色仿如送葬:“有屁快放。” 活动室那边还站着不知所措,不时偷偷瞟两眼的倪黎。 薄主席起身,江淮从低头,到抬头,到稍有仰视。薄渐离他很近,一只手把江淮的帽兜兜往后拉了拉,露出江淮的脸,垂下的手碰了碰江淮的,小指轻轻勾缠在他小指上:“去门口等等我好么?” 江淮按住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