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怜其实也是十分心疼的,不说别的,那么多好吃的水果,一年四季,可比朔方强多了,“算了,不要就不要了。我要守着朔方,守护我的子民,还有神皇殿的一笔烂账没有清算,他又是个粘人的,一日不见都不行,若是东西两望,他如何能安心,不如搁在身边,物尽其用。” 好一个物尽其用,现在封了亲王,还真是白天晚上都不闲着。 秦月明啧啧道:“国师不世之才,天下无双,却生了一颗闲心,眼里心里只有老婆孩子热炕头,连我看着都觉得可惜。” 萧怜却笑道:“他是个天大的祸害才是真的,你最好还是祈祷他守住这颗闲心,若是这颗闲心没了,保不齐又闹出什么幺蛾子。当年一剑,到现在神都还裂成八瓣呢。” 说到这里,也不知道他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从昨夜开始,两个人就被强行给分开,说是大典之前见面不吉利。 秦月明伺候了萧怜这么多年,是那种只要她一放屁,她就知道她昨晚吃了什么的人。 此时透过看见萧怜的眼神,就附耳道:“想他了?” “也不知他现在什么心情。” “那就偷偷去看看啊。” “不是说好了,提前见面不吉利吗?” “谁说的?咱们朔方有个不成文的话儿,新娘上轿前,沐浴更衣的时候,若是新郎偷看到了,这辈子,新娘子就被吃的死死地,永远不会给新郎官戴绿帽子。” 萧怜一拍桌子,“这个好,朕现在就去偷看!” 她头上还戴着沉甸甸的九龙喜冠,穿着吉服的里衣,起身就跑。 身后秦月明喊:“喂!是他偷看你啊!” 你们俩到底谁是新娘子! 皇上跑了,满屋子的诰命夫人,谁都不敢拦,就只能由着她去。 萧怜一路溜着墙根小跑,去了临时为胜楚衣安排下榻的华明殿。 见司命和弄尘、紫龙都杵在门口,谁也没在里面服侍。 “你们怎么都在外面?” 弄尘挠了挠头,“啊,内个……,尊上说他要静一静。” 萧怜忽然心头就有一丝紧张,“怎么?他反悔了?不想做我的亲王?” “不是,就是……静一静。” “我去看看。” “陛下,别去。” “干嘛不能去啊?” 紫龙看弄尘磨磨唧唧,冷着脸道:“尊上,心情不好。” 闹闹腾腾来的萧怜立刻就没声音了,心情不好?难道事到如今,还不愿意与她成婚不成? “好的,朕知道了。” 她绕开前门,就溜到了墙边,飞身翻了进去,寻了胜楚衣的寝殿,轻轻推开窗棂一角。 那人该是刚刚沐浴完,披散着长发,穿着宽松的衣袍,赤着脚,就一直静静地坐在桌前。 桌上,摆着两套衣裳,一套黑如墨染,一套白如皎月。 空气中,有种情绪在涌动。 萧怜想看得仔细些,不小心头顶上的九龙喜冠太大,就撞在了窗子上。 胜楚衣一动不动,“既然来了,就进来吧,穿着里衣,趴在窗外,像什么?” 萧怜见被发现了,索性大大方方推开窗,跳了进去。 “楚郎啊,你怎么了?” 胜楚衣的手,在桌前那两套衣服上掠过,“只是有些茫然,不知该选哪一套,也不知陛下喜欢什么颜色,不如就由陛下来选吧。” 他抬起头,脸上绽出笑颜,将刚才那种莫名复杂,难以言说的情绪掩饰了干净。 萧怜走到他身边,将手放在那套雪白的礼服上,小心地瞥了胜楚衣一眼。 他不动声色,两眼之间,没有一丝波澜,。 她的手又摸上那套黑色的礼服,胜楚衣依然纹丝不动,只是睫毛极其细微地颤动了一下。 萧怜抬手,将那套黑色的礼服抓起,唰地抖开,“来,朕为你更衣。” 胜楚衣依然稳稳地坐着,抬头看她,“当年请下方寸天,受尽万灵吞噬之苦时,上邪的大巫祝曾有言,我此生此世,都将身堕无尽黑暗,却始终心向光明,受尽求而不得之苦。” 他站起身,轻轻抓住萧怜的手,“怜怜,白衣褪尽,真的就再也穿不回去了。” 萧怜看着他如此模样,心中一阵痛,却笑着道:“楚郎,你有没有想过,他所说的光明又是什么?这世上身披白衣之人,我见过不下一千也有八百,可哪个及得上你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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