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胎宫中所孕育的,可能是个异类,可这种情况无非两个原因。 第一,云极公主与异类有染。 第二,君上……是个异类! 这,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的啊! 跪在一旁的卢院判当下明了,冒死将话揽了过来,“秉君上,如此情形,臣曾见上邪古医书上有所提及。” “那,古书上怎么说?” “书上说,上邪的大巫祝有内视之能,故而当时有孕妇亦是胎宫有异,其夫君颇有些能耐,便辗转托人请了宫中的大巫祝施内视之术,方知其妻乃是与妖魔私通,怀了个怪物。” 胜楚衣抚在椅子上的那只手一拧,“你的意思,是指本君,是个妖魔?” 他这样一声,吓得莳花魂不附体!她一想到云极公主那一身伤痕,一身的寒毛当下全都倒竖了起来。 卢院判慌忙磕头,“君上圣明,臣只是述及上邪古书所载,并无所指!妖魔之事未必可信,但大巫祝具有内视之能,却屡现于古籍记载,宁可信其有啊。” 茉叶急得跳脚,“老院判,您说这番话等于没说,上邪王国,逆者尽灭,哪里还有什么大巫祝!” 卢院判不回她,抬头深深望了胜楚衣一眼。 胜楚衣挥挥手,“下去吧。” 他待辰宿将太医院两人送走,又到床前掀了帐子,看了萧怜,对茉叶吩咐道:“看好她,等本君回来。” 之后转身如一只巨大的夜枭,直接从天澈宫上飞身而下。 —— 上邪古迹深处,黎明之时,一片荒凉,只有几声寥落的虫鸣。 胜楚衣脚步踏过碎石荒草,迎来第一缕阳光,整个人便如从黑暗中蜕变而出一般,眉眼之间的妖颜尽散,焕然满身光华。 他行入一处一人多高的荒草深处,推开两扇石门,拾级而下,进入地宫深处。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甬道,燃着昏暗的长明灯。 那一头传出喋喋怪笑,“你终于来了,你终于还是有求于我了!哈哈哈!” 胜楚衣不语,走到甬道的尽头,一掌推开三尺厚的石门,赫然一间石室,中央一汪水潭,水潭中一只大瓦罐,里面露出一个人头,满头杂乱苍白的头发,乱蓬如野草,那双黑洞洞的眼眶里,什么都没有。 “皇帝陛下,您果然来了,我的未卜先知之能,你终于信了?” 那人在坛子中摇头晃脑,口中说话漏风,却是个没有手脚,满口无牙的人彘。 胜楚衣负手立在水潭便俯视着他,“雅苑巫祝,知道本君为何砍了你的手脚,挖去你双眼,却偏偏要留你一根舌头?” “哈哈哈……!”雅苑大巫祝又是一阵怪笑,“因为你相信我!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相信!” 胜楚衣眼帘微垂,静默不语。 “皇帝陛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变成了现实对不对?她回来了,而且以你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回来!怎么样,你不是一直以她的养父自居吗?如今发现自己寻了七年的养女居然就是枕边人,午夜梦回,是不是感慨良多啊?” 胜楚衣依旧不语。 “哈哈哈!你自诩是这璃光的大剑圣,是活着的真神,结果呢?却做出禽兽不如之事,怎么样?滋味如何?” 雅苑的口中,一颗牙都没有,此时狂笑,就尤其恐怖。 胜楚衣蓦然嘴角掀起一抹笑意,抬起眼帘,两眼之中,精光一现,“甚好。” 那罐子中的雅苑巫祝虽是个瞎子,却仿佛看到了那道光一般,赫然一惊,“你!原来你已经……!怎么可能!活人根本承受不住那种折磨!” 胜楚衣向前一步,嘴角那抹笑意更浓,“因为,本君根本就不是人!” 他揪了那乱蓬蓬的花白头发,将人从瓦罐中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