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朝还发出了禁海令,凡是圣朝辖内靠近东煌海域的船只,全部按圣朝叛逆之罪就地处决。我们派出去跟着国师的那艘船,撤离信号发出去好多天了,至今未归。” “有都少人?” “三十个决明子,是花郎里最好的,你当时说怕他海上有什么闪失,让我派人跟着,我就挑了最好的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估计是……” 萧怜在花园的石凳上慢慢坐下,“三十个,可惜了。” “不过你放心,他们都嘴巴严得很,身上又没有你的徽记,就算被抓了活的,也查不出什么。” “好吧,就替我记在胜楚衣名下,将来若是还有机会,我向他讨回来便是。” “你……,怜啊,三年前他祸害你一次,你整整担惊受怕了三年,三年后他又祸害你一次,你这腿脚只怕没个一个月都好不了。你还想往他身边凑?万一他什么时候再发疯,把你弄死了,我看你还有命在这里看残花败柳?” 萧怜放眼秋天日渐衰败的花园,哑然失笑,“他欠我的,我若不跟他讨回来,难道就便宜了他从此远走高飞,逍遥快活?当然不行。” 秦月明就更嫌弃了,“好了好了,我知道,等你安顿好这边儿就会去找他,我懂了。”她蹲下身子,“怜,不如你也带我一起走吧,我也想去东煌看看。听说那边儿,跟咱们这儿不一样。” “你跟我去了东煌,你的周姚怎么办?” “带上啊,你带上我,我带上周姚!” 萧怜戳了她脑门,“你是听说东煌那里遍地奇珍异宝,满城尽是黄金屋,动了歪心了吧?” “哎哟,说的这么直白,讨厌!” “好了,你去准备一下,替我寻个撵子,本宫要躺着回朔方,早点安排妥当,早点去找他讨债。” “哎,好嘞!” 她们动身那日,萧怜是斜倚在撵子中的软枕之中的,八个力士抬着,走得也稳,只是比起车马,要慢上许多。 经过神都天街时,迎面一辆十六只銮铃的马车与轿撵擦肩而过。 萧怜听见铃声,掀了纱帐,便见对面马车的窗帘被一根手指挑起,露出千渊半张白皙如凉月的脸。 两人还没来得及对视,那边就收了手,帘子翩然落下,只留下一路銮铃清越的响声。 秦月明骑着马凑到撵子旁边,“奇怪,咱们不走,他也不走,咱们一动身,他就也动身了,神都这么大,这么多门,他往南,咱往北,还就这么偶遇了。” 萧怜向软枕之中靠了靠,“是啊,真是奇怪。” 背道而驰的马车,有节律地响着銮铃,白圣手小心问道:“殿下,咱们陪也陪了这么久,等也等了这么久,如今见也见到了,她的确已无大碍,可以回了吗?” 千渊合着眼,腰身端直地坐着,“回吧。” 接着,便是微不可闻的一声悠悠叹息。 萧怜,既然你已安好,那我也可以启程了。 —— 海上,胜楚衣黑帆船驶入东煌的无尽海后,很快就乘着轿撵离了黑帆船,登临了东煌主舰。 他虽未现身,那十八艘前来接驾的舰船上,数万东煌水师仍旧整齐划一的跪拜,“恭迎君上还朝!君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主舰深处的御用舱内,暗黑与猩红交叠的奢华,奢华的猩红地毯上织着东煌特有的妖娆花纹,红毯那一头,一张软塌摆在落下的黑纱帐后。 榻上,慵懒地靠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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