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一定要到处转转。 她三绕两绕,就远远地看到最高的那一处高坡上,孤零零地立着一截焦黑的枯树,脑中似是有一道电光划过,可仔细去捕捉,有什么都找不到了。 那该就是当年那株木兰树吧。 她刚想走近看个仔细,便被人拦了下来,“云极太子留步,前面是神皇殿的禁地,不得靠近。”琼华圣尊依旧是笑盈盈地将广袖一收,端端正正立着,挡住了萧怜的去路。 “原来是琼华尊,本宫无聊,只是想上去看看传说中的那株树。” “有什么好看的呢,云极太子请回吧,不过是一株烧焦的树而已。” “哦。”萧怜转身悻悻离去,忽然身形一错,骤然向琼华身侧掠去。 琼华也是身手不凡之辈,哪里容她耍诈,当下横身去揽。 谁知萧怜的动作比兔子还快,骤然收了身形,从另一边窜了过去。 等琼华再想追,人已经奔到了那株树下。 琼华是个脾气好的,赶紧追了过去,“云极太子,都说你是个惹事的,你还真是一会儿不惹是生非就难受,这木兰树也是你能随便闯的?” 萧怜见他也不生气,顿生好感,换了称谓,“尊上,我只想问一句,为何一株烧死的枯树,还要立在这里?何不找人挖了去,免得碍了千丈崖的无边秋色。” 此时风起,秋日的海风将整个千丈崖上渐变金红的树叶吹动,如一片火海般绚烂。 琼华悠悠叹了口气,“何曾不想啊,当年也曾派人来想将其连根拔起,铲除干净,却没想到,这树根本就没死,不但没死,而且那树根,因着日久年深,已经将整个千丈崖渗透,若是强行铲除,只怕这千丈崖会坍塌不说,下面本已被劈成八瓣的神皇殿也恐怕就此陷落了。” “既然没死,为何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一截黑漆漆的焦炭?” “大概是在等人吧。” “哦。” 萧怜从千丈崖上望向下面的神皇殿,那八道深深的沟壑纵横蜿蜒,从千丈崖下漫延开去,如八道疤痕,刻在圣朝神都的脸上。 胜楚衣,你这一剑,真是好啊! “尊上,我可以摸摸它吗?” 琼华无奈,“好,殿下摸完了就快过去吧,莫要在此逗留,被旁人知道了,本座保你不得。” 萧怜灿然一笑,“谢谢琼华尊。” 她小心踏上当年炎阳火灼烧过的焦黑痕迹,来到树下,微微垂头,将额头抵在树上,“我不记得你了,可你还记得我吗?你在等谁?等我还是等他?我们都回来了,你也该醒醒了。” “很多事,我已经不记得了,只有几个依稀的梦境,还有从旁人口中听来的故事,可是我知道,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她将手掌在树干上拂过,便有一抹绿光浅浅滑过。 萧怜的手猛地收了回来! 什么时候她有了这样的力量? 木的力量!统御生灵的力量!觉醒了……? 她攥紧了那只手,小心回头,见琼华并未察觉,于是赶紧草草道谢,匆匆离了木兰树。 萧怜失魂落魄来到崖边,行猎的众人已经开始纷纷蹬上巨大的纸鸢。 胜楚衣立在自己的纸鸢下,安静地等她,远远看着她脸色有异,当是见了木兰树想起了不愉快的往事,便迎了上去,“怜怜,怎么了?” 萧怜攥紧了那只手,“没事,去看了个稀奇,准备出发吧。” 秦月明带着秦方东、萧洛,七手八脚帮她蹬上纸鸢,忽然,胜楚衣道:“慢着,怜怜下来,这只纸鸢不能用。” 秦方东不明白,“国师,怎么了?这个,我们刚才检查过了,没问题啊。” 胜楚衣的指尖在纸鸢中央的龙骨上轻轻一掠,众人才看到,那里有一道极细极细的缝隙,该是被人动了手脚。 时间紧迫,旁人都已经出发了,萧洛赶紧掉头就跑,“那我再去找一只。” 萧怜没心思想旁的,那只泛过绿光的手,就像是生了一根刺,让她烦躁不安。 没过一会儿,萧洛又跑着回来,“殿下,今年行猎的人多,好用的纸鸢都被人拿走了,剩下的几个我看过,都是残的,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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