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寡言,一有什么集体活动不是称病不去,就是低着头站在队伍最末端。 同学们背后的指指点点,间或飘入耳畔的嘲笑,她统统有所察觉,然而她能怎么办?该怎么办? 她站在滚滚人潮中,却好似背对着全世界,既孤独又迷茫。 “你一个人吗?” 她始终铭记陈恩童对自己讲的第一句话。 在她最茕茕之际,是陈恩童带她一步步走进班级、结交朋友。 但或许她天生不喜处理过于麻烦、复杂的社交关系,所以二十几年了,唯一能与她交心的,至今只有陈恩童一人,其余的都止步在能谈几句的范围。 “真的是你?!” 陈恩童瞅她不答,体内肝火烧的愈加旺盛,抬手横扇秦九酝一耳光,“我他妈这么信你!!!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要针对古城游戏?!” 右脸颊登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秦九酝无所谓地拿舌尖顶了顶右边口腔,注视着陈恩童神经质地在床边来回走动,嘴里絮絮叨叨地骂着自己。 半晌,秦九酝叹息摇头:“不是我。” 她不想撒谎,可她和陈恩童已经就古城游戏吵过一回了,如果承认,陈恩童势必会同她绝交。 她也不是那种被捆一巴掌会毫无火气的人,她仅是觉得这不怪陈恩童。 该由古城游戏负全责。 陈恩童是自打玩了古城游戏后,才染了这怪脾性,一旦涉及古城游戏就六亲不认,小声讲句古城游戏的不好也会引得她破口大骂,宛若一个独-裁者。 分明昨晚还说过要保护她的人,今日便因古城游戏遗忘了多年的友情,杨手给了她一记耳光。 “……不是你?”陈恩童脚步一顿,怔愣重复,“不是你报的警?” “爱信不信。”秦九酝没心思睡了,拖着沉重的身体下床。 陈恩童呆呆地目送她进入洗手间,脑子一片混乱。 秦九酝坦坦荡荡,素来不屑撒谎,所以但凡秦九酝说的,陈恩童都信。可正因如此,她更觉恻然,垂着头凝望适才打秦九酝的那只手,良久方回过神,跑到洗手间门前,内疚道:“对不起,阿九……我……对不起。” 秦九酝关了水龙头,直起身看着前方的白瓷砖,脑海中不由忆起,今早行将踏出审讯室前,老黄骤然拍了拍她肩膀,喟叹: “年轻人啊……身在象牙塔,没见过险恶,没遇过风浪,总以为能凭一件蓑衣,抵挡一切风雨,横渡人生汪洋。” 她清楚老黄的意思是,让她别趟这浑水,毕竟古城游戏是个涉嫌非法的危险组织,她在参与游戏期间发生什么事都不可预测。 然而,她想把那位柔顺乖巧的陈恩童寻回来啊。 她想将陈恩童从那条歪路上拉回来啊。 她仅此一位朋友啊! 秦九酝心底惊涛骇浪,面上却若无其事的问:“晚饭喝粥?” 等外卖的功夫,秦九酝从陈恩童口中探听到,因警方此次抓捕举动,古城游戏停止了近期全部探险活动,重启时间待定。 陈恩童烦躁的缘由是她只差六个心愿了,偏偏撞上这事。 秦九酝忆起张家励讲的任务完成后的奖励,眉头微拧,审视死党,“你是有什么事急需要钱吗?可以跟我说。” 她言语一如既往的直接,陈恩童回答的也快,“没有啊!我就是想助人为乐嘛。你不觉得古城百姓可怜吗?在遇到我们教主前,都不晓得被困在那儿多久了。” 秦九酝斜靠在床头,乜着窗外的晚霞,脑海内浮现任长林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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