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白影,还能听见人哭泣的声音。 端王自然也听到了这话,他平日干的也是一样的勾当,一时间也有些胆寒,忙命启程。 可偏偏灾民太多,夜间竟不好再出发。是夜,队伍就在破庙边安顿下了。 夏日的夜没有半点风,沉闷的搅也搅不动。外头蚊虫闹嚷嚷地叫唤,端王身娇肉贵,还没吃过这种苦,不过半晌,便被咬得受不得了,匆匆钻进了马车里。 他命今日的这个下人给他打着扇子,风一阵阵悠悠传来,这才慢慢阖上了眼,半睡半醒。梦里都是那雪上红梅的美景。 骤然感觉到面上有些凉意时,端王还有些清醒不过来。 他咳了两声,道:“来人,来人?” 喊了几声也没人作答,再抬起眼时,才发觉下人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了一旁。端王心中一跳,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这下人又幽幽转醒了,迷糊道:“王爷?” 他像是刚刚清醒过来,忙跪下来告了罪。 “王爷饶命,小的实在是糊涂了......” 端王摆摆手,并不想和一个下人过多计较。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地上的一片雪白,道:“那是什么?” 下人迷愣,“什么?” 端王又咽了口唾沫,仔细地盯着那一块白看了半日,才发现那是块布料。布料的尽头还留着些零星的线头,像是刚刚被撕碎的。 可他穿的是绛紫色,车里人也没人穿白衣,哪儿来的布? 端王怔了会儿,也未放在心上。他道:“几时了?” 下人道:“回王爷,快三更了。” 三更了。 端王心头一喜,向外瞧了瞧。外面漆黑一片,亲兵都被他打发走了,只有几个看守粮食的士兵站在远处,寂静无声。 他按时赴了约,耳边听闻的全是寂寂的虫鸣。端王站在柳树下等了许久,直至蚊虫都在他手上咬出了好几个红红的包,也没看见应邀而来的美人的身影。 “......柳老板。” 没有一点人声。 “柳老板?” 不知何时起了风,风将树叶吹得呼啦啦作响,云把月亮遮了一半。那朦胧的月色像是粘稠的,勾出点阴森来。 端王踱了几圈,忽然间想起白日里听闻的传言,不禁心头有些发慌。 这地,该不会是真闹鬼吧? 他踌躇了半晌,又有些放不下说不定能到口的好羊肉。正在犹豫,却忽然见眼前缓缓放下了什么。 那是一条已经泛了黄的白布条。 端王的心里猛地一突突,盯着那布条认了半日,忽然间便知道了这为何看起来如此眼熟——这正是他今日在马车里见到的同样的布,如今长长地从树上垂了下来,就搭在了他的眼前。 “啊......” 他听到了哭音。像是年龄不大的少年,含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冷意,就在他头顶上森森地哭。 “我死的好苦啊,我死的好苦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