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沈言璟道:“皇兄书架上这本孟安石选集是臣弟找了很久的,一时间便愣了愣神儿。”他再不犹豫,走到书架前翻找起诏书来。 陆千凉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握剑的手掌心上满是汗水。翻找声只持续了一阵,沈言璟带着诏书回到陛下床前,脚步声渐远。 语声再一次传来:“封你为一字并肩王的诏书朕已经盖好了御印,赐死沈季平的诏书在匾额后,不要走露消息,朕出棺之日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读出遗诏,紫禁城中三万御林军坐镇,量他也不敢不从御旨。朕留了一道御旨给你,若是衡儿实难当大统,你可自立为帝,亦不必给他什么高官厚禄,择一处封地开府建牙,好生养着便是了。” “皇兄……”沈言璟话未说完,却被打断。 “朕一生杀伐,昔年踏着兄弟的尸骨走上这皇位,断然不愿你与衡儿重蹈覆辙。可历史本该如此,这九五之尊的宝座看着风光,实际上又何尝不是饮尽了亲人骨血呢?我知你心不在朝堂,亦不在京城,可离阳王朝总得有个人撑着。朕不敢对不起天下,只能对不起你。” 帝无力地伸了伸手,沈言璟捧着诏书膝行几步跪过去:“我除掉折剑山庄,斩断沈季平的一边羽翼,更是为了让你休养生息。沈季平兵权势大,不可长留。待新帝登基,切忌削三方之兵权,再与他个拱守皇城的太尉虚衔给他……” 陆千凉本想刺帝,却无意间听到这惊天的阴谋。折剑山庄之乱,她与沈季平的命运,再多的抗争,原来不过是沈言璟二人的精心策划与算计。原来平常人再多的反抗,也抵不过九五之座上那人的翻云覆雨手。 她依靠着书架缓缓的滑坐在地,望着屏风后那两道模糊不清的影子,突然一股恶心欲呕的感觉传彻肺腑。她伸手丝丝的捂住嘴,咽下一腔苦水,继续听着二人讲话。 “事已至此,朕已没什么好牵挂的了。言璟,莫要怪朕狠心,你侄儿年幼不经事,朕真的没有可用之人了。”帝将手搭在沈言璟的头顶,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有的时候啊,朕真的是分不清你和衡儿谁是我的孩子。你是朕看着长大的,从襁褓里的婴儿到风华意气的少年,从未离开过朕的眼睛啊。朕也曾想过,藩王并乱,倒不如除了你一了百了,可终究舍不得。” 沈言璟无声落泪,喉咙处哽着的呜咽声却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洪水猛兽一般,冲撞的头破血流。 帝声音渐渐弱了,隔着屏风,二人的身影看不真切,只能听到低不可闻的说话声:“哭什么?谁人无生老病死,只是朕这一去,整个王朝的兴衰都要压在你的身上了。” “真想念当年啊,少年意气,打马折花。母妃尚且在世,父皇还年轻的很,皇后也还貌美。”帝声音怅然若失,似乎回到了多少年前,大家还都是皇子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的欺骗,也没有那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