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保忐忑的望向她,“是太子殿下说的,说不必让您知道。” 果然如此,元祯有心瞒着她,这样重大的事也不肯与她分担。 傅瑶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莫名难受,她正要吩咐张德保退下,就见秋竹抱着一捆新领的绸缎进来,笑道:“主子,尚衣局又有新花样了……” 看到跪在地上的张德保,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她怯怯看着傅瑶,“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傅瑶摆了摆手,张德保飞也似的告退,临走还抹了把额上的汗,心里暗暗叫苦:他将此话对太子妃说了,回头太子知道,不定会怎么罚他呢! 小香责备道:“秋竹,你知道太子要去云阳郡的消息,怎么也不跟太子妃说一声呢?” 秋竹连忙跪下,“婢子并非存心欺瞒,只是兹事体大,张德保也只敢悄悄的跟奴婢说,且叮嘱不可告诉太子妃,奴婢才不敢生些口舌是非。” 她抬头望着傅瑶,言语恳切地说道:“主子,殿下不让您知道,自然是不想你为此伤神,你若是为这个伤了自己身子骨,就耽误太子的一番苦心了!” 第81章 惊闻 傅瑶不禁郁然叹一口气, 她当然知道元祯是为她好, 可是她需要的不是保护, 而是分担, 元祯不肯对她坦诚以待, 究竟有没有将她视作真正的妻呢? 晚上元祯回来, 傅瑶依旧如常的接待他,却在撤下帐帘后不经意的提起, “我观殿下近日心事重重,是否遇到了什么烦难事?不妨说出来,让妾身与您一同分担。” 元祯要是敏锐一点, 或许能察觉她话中的异样,可是他近日心绪也不似平常,因随口说道:“无事, 你多心了。” “真的没有?”傅瑶婉转看了他一眼。 这回总算引起了元祯的注意, 他警觉问道:“是否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傅瑶也懒得揣着明白装糊涂,直接说道:“我若不主动提起,殿下是否还要一意孤行瞒着我?” 她一脸幽怨的看着元祯,“殿下都要离宫了, 难道要等我一觉醒来, 才发现您不在身边吗?” “你都知道了?”元祯诧道,“谁告诉你的?” “殿下不用管我怎么知道,你只要说是与不是。”傅瑶一副倔强做派。 元祯抱着她,声音放得格外低柔:“你放心,父皇只是让我去云阳郡巡视一番, 打的是微服私访的名义,想必过不了多久依旧能回来。” 话是这么说,其实跟被贬斥没什么两样,只是太子不可能说废就废,成德帝如今是在气头上,不得不如此消火,想必等他气平了,便会让元祯回来。 傅瑶犹豫着问道:“那姓赵的真犯了事?” 元祯苦笑道,“我不知是确有其事还是被人栽赃,但如今罪证确凿,他也在狱中绝望自裁,我也只好认了。” 他到底年轻,哪能事事做到无懈可击,不管如何,现今被人抓到把柄,他就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 他凝视着傅瑶,“我只是不放心你。” 傅瑶接受了现实,反而很快镇定下来,她抓住元祯宽厚的手掌,“我会照顾自己,可是殿下你更要小心,外头不比宫里,暗处贼人颇多,你须仔细提防。” 云阳郡隔着老远,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背地下黑手,毕竟不像宫内禁卫森严,若是太子暴毙,可不就趁那些人的心了么? 元祯拢了拢她的头发,“我知道。” 两人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傅瑶突然说道:“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殿下可不许瞒着我,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妻子,相公瞒着妻子太不成话了。” 元祯讪讪道:“我不是怕你担心嘛……” “那也不成,”傅瑶使起了性子,很坚决的说道:“总之,殿下不该单告诉张德保而不告诉我,难道在殿下心中,张德保比我还重要吗?” 元祯听了这话,又是无语又是欢喜。无语她吃小太监的醋,欢喜她连小太监的醋都吃,可见是真在意自己。 * 赵皇后许久不曾踏足御书房,如今再来,竟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她看着伏案批阅奏章的夫君,看着他黑发里杂着的一根银丝,深刻感知到他也老了,尽管两人并非同时老去。 成德帝听到脚步声,淡淡抬眸,“皇后是来为太子求情?” “是。”赵皇后抿了抿唇。她是来救自己的儿子,自然不必绕弯子。 “那么皇后大可不必。”成德帝冷淡说道,“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太子犯了错,自然也一样要受罚。” “可他是堂堂太子,陛下将他贬往云阳,却教天下臣民会怎么想?”赵皇后深吸一口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陛下不如饶恕太子这回,臣妾敢保证,太子以后绝不敢再犯此等错误。” “皇后便是一直如此教导太子的么?”成德帝冷笑道,“所以才纵得他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可以取朕之位而代之了?那赵炎秋贪污之案属实,太子曾保举他也辩无可辩,莫非因为他与皇后你同姓赵,所以皇后才这般护短吗?” “皇上!”赵皇后听这话好没道理,脸上不禁憋得紫涨,“照陛下这么说,既然太子是因保举赵炎秋而获罪,那么太子也是由您亲自选定,是否陛下也该同罪论处?” “皇后!”成德帝怒拍桌案,“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赵皇后意识到自己失言,她怎可拿着太子之位来说嘴,若成德帝一气之下废掉太子,不是更得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