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公子要小女子说什么?” 秋容不耐烦地看这姑娘一眼,道:“当然是说你为什么会被那么些个男人追着,说你为什么非要说什么愿意给我当牛做马的话。” 就算真的让他带个人在身边或是带回府里去,也总要知道这人的来历,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什么歹人,届时伤了他便算了,若是伤了爷或是老爷,他还要不要活了? 秋容的话像一把刀剖开了姑娘的伤口似的,令她立刻就红了眼眶,眼泪说掉就掉。 可她的眼泪才流出眼眶,便听得秋容声音沉沉道:“憋回去!不许哭!” 姑娘登时咬住下唇,眼泪斛旋在眼眶里,当真不敢再哭。 秋容本是要催她快说,但看着她泪汪汪的眼,想想还是算了,便只静坐等着。 姑娘微低下头,抬手抹去自己眼眶里的泪,深吸了一口气,抓紧身上的薄被,低声道:“小女子姓石,名绣儿,南城香林县路下村人,早年爹爹重病不治早故,余下小女子与母亲相依为命,半年前,母亲也染了病,小女子想请大夫给母亲治病,奈何诊金高昂,小女子付不起,却又不忍看母亲受病痛折磨,不得已向隔壁王婶借了三两银子,可后来” 说到这儿,石绣儿的声音有些哽,却还是继续往下道:“三天前,母亲还是捱不过,随爹爹去了,家中唯剩小女子一人,母亲刚刚下葬,王婶就到小女子家中来让小女子还那三两银子,原先明明说好容小女子最迟一年还上,可王婶改口却又说小女子欠了她十两银子,让小女子把这十两银子赶紧还去给牛爷,说是她正好欠牛爷十两银子,正好把小女子这十两划过去还。” “小女子母亲才安葬,却又哪里有银两来还,可王婶根本就不理会小女子为难,竟是竟是让牛爷来抢小女子,说是拿了小女子去卖一定不止十两银子” “牛爷三兄弟是村子里出了名的恶霸,连村长都不敢管,小女子若是被他们抓到,定该被卖到窑子去,小女子不想被卖到窑子去——” 一想到自己被卖到窑子去,石绣儿的身子便不受控制地颤抖,她听说过窑子那个地方,女子入了那样的地方,是要被千人枕万人骑的,入了就再也出不来了,就算出得来,也会遭尽乡亲邻里的唾弃。 “小女子就是死,也不要被卖到窑子去。”石绣儿的声音低低,却带着一股刚劲的决绝。 她就是死,也要是清清白白的! 秋容盯着石绣儿,她低着头,他看不见她的脸,只看得见她额上的磕伤,听到这儿,他忽然问道:“无父无母无处可去,你现在好像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石绣儿将头垂得更低,将身上的薄被抓得更紧,颤声道:“小女子和村里的秀才先生学过两年书,小女子知道礼义廉耻,小女子并非厚颜无耻非跟着公子不可,小女子是真的不知该去往何处” 石绣儿说着,作势又要给秋容磕头。 “停,你要是再给我磕头,我现在就把你撵出去。”秋容见状,一脸不悦道。 石绣儿赶紧定着不动,眼泪却又涌上了眼眶里来。 只听秋容又道:“既然无依无靠无处可去,那就暂且跟着我吧,不过我不需要人伺候,等你休息够了就伺候我家夫人去,得了,你歇着吧,我出去了。” 秋容站起身,烦躁地挠了挠头,烦人,头疼! 不过在秋容正要转身离开时,他又看了石绣儿一眼,嫌弃道:“我让小二打些水上来给你洗洗。” 这么脏,一点都不像个姑娘! 不对,她洗澡的话岂不是要换衣裳?她好像没有可换洗的衣裳吧? 烦死了烦死了! 秋容一跨出门槛就大声道:“小若源!麻雀!我要上街一趟,你们去不去!?” 他话音才落,小若源立刻夺门而出,兴奋不已,“去啊去啊!不过秋容你这个时候上街干什么?” “用你管我!?”秋容没好气道。 给那个哭兮兮的脏姑娘买身衣裳去,还能干什么! 他救的人,除了指望他自己,还能指望谁来帮他理会她照顾她!?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