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了。’ ‘噗……傻瓜!笨猪!大笨猪!’ 莫凛忽觉眼睛有些干涩,他赶紧抬起手轻轻揉揉眼,揉去眼中的干涩,也揉去心中的不平静。 吃罢饭后,已是亥时。 长情看着莫凛,忽然道:“爹,对弈一局如何?” 莫凛怔住,颇为不可思议地看着长情。 因为长情从小到大,几乎不会主动地靠近他,纵是有事,也不过是坐下说完便走,他这般要和莫凛下棋,在莫凛的记忆里,是第一次。 沈流萤本就嫌弃这父子俩的相处方式,当爹的明明很在乎这个儿子,偏偏总像个没事人一样,当儿子的明明很敬爱这个爹,偏偏话都不舍得多说一句,现下可是他们父子俩好好相处的机会,沈流萤自然再高兴不过,是以长情这话才出口,她便高兴地站了起来,道:“我去拿棋盘!” 沈流萤说完,跑开了。 “月色挺好,便在院中吧。”莫凛和笑道,“你觉得如何?” “爹觉得哪儿好便在哪儿。”长情没有异议。 初一即刻将桌椅搬到了庭院里。 关于长情这大半年来究竟做了什么,且为何沈流萤回来时他却没有回来,莫凛一字不提一字不问,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而已,似乎不管长情去做了什么,只要能让他看到安然无恙的儿子,其他所有的都变得无所谓。 长情也没有问莫凛关于他去天枢宫且险些失了性命一事,尽管官无忧已经将此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官无忧本不打算将此事告诉长情,但最终他还是在长情启程回来召南的那一日告诉了他,因为若是莫凛还有类似这般的涉险,全天之下也只有长情这个做儿子的能劝阻得了他。 长情站在已然有花朵绽放的石榴树下,忽然道:“爹,母亲她喜欢石榴花。” 莫凛微微一怔,也走到了石榴树下,抬手轻抚着树上的石榴花,面色柔和,语气轻柔道:“嗯,你母亲喜欢石榴花。” “我不会养花。”长情的话道得有些莫名其妙,“所以,这些石榴树石榴花只能爹来照顾。” 长情的话虽然听着很是莫名其妙,但莫凛却听得明白,这个儿子想要与他说的话。 长情的意思是要他好好的,不要再去做任何以身犯险的事情。 可—— 莫凛手抚着石榴花的动作轻柔到了极点。 长情自拜师以后,再也没有再莫凛面前提起“母亲”这两个,而从他自小到大,莫凛也从未跟他提过任何一句关于他母亲的话,哪怕是“母亲”或是“娘”这两个字眼,他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这,是第一次。 “长情,我很想你母亲。”莫凛的声音很轻,轻得隐隐发颤,轻得好似随时都能随风而散。 哪怕她不辞而别,哪怕她杳无音信,哪怕不知她是生是死,哪怕只有一星点的希望,他都想去找她,找到她。 哪怕用他的命来换得今生再见她一次,他也无怨无悔。 “我知道。”长情一直都明白他父亲对母亲的感情深得无以复加,哪怕他从未在他面前提过一个字,他也能感觉得出来,为了母亲,爹可以做到万劫不复。 “但,母亲若是知晓你因她而有危险的话,她定会自责。”长情看着莫凛,沉声道。 莫凛抚着石榴花的手猛地颤了颤。 虽然连母亲是何模样长情都无法忆起,可长情却深刻地明白,他的母亲,哪怕穷尽自己的妖力与性命,也爱他的父亲无悔。 若非如此,身为妖帝之后的她怎会心甘情愿为了一个人类生下孩子并且将妖元之力给予这个孩子。 若没有刻骨的情深沉的爱,谁人愿意这般心甘情愿地付出?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