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没有将卫骁解下来,而是一直背着他。 因为将他放下了,他们兄妹就要永远分开了。 卫玺解开卫骁后将他轻轻放在地上,然后拿起陆阿城之前递给她的铁锹,开始在卫骁身旁的地上挖坑。 她的双手从来没有拿过铁锹,她不会用,但哪怕再艰难,她也还是挖出了一个能容卫骁躺下的深坑来。 她花了整整五个时辰,从天明到完全天黑,手心全都磨出水泡却又全都破了皮,她才将这个泥坑挖好。 没有火折子,所以她生不了火,幸而今夜有月,借着明亮的月华,能让她看得见卫骁。 卫玺没有给自己满是伤的手心包扎,她甚至看都没有看自己的手心一眼,挖好了坑后她将铁锹放下,在卫骁身旁跪坐下身,将裹在他身上的黑布解开,露出他面目全非的脑袋来。 看着卫骁,卫玺的泪又情不自禁地淌了下来,只听她轻声道:“皇兄,小玺没有办法给你准备棺木,小玺也没有办法将你带回召南,小玺只能将你葬在这儿,你别怪小玺……” “但是,小玺会留在这儿陪着皇兄的。”卫玺说完,抬起脏污的手背来抹自己的泪,非但没有止住自己的泪,反是愈流愈甚,模糊了她的视线。 卫玺就这么跪坐在卫骁身边不知多久,从夜里一直跪到次日天有微曦,她才站起身,将卫骁的尸体挪到她所挖的深坑边,然后吃力地将他放了进去。 待卫骁的尸体躺在深坑里后,卫玺又在深坑旁跪下了身,用双手将泥土撒到卫骁身上。 她没有用铁锹,而是用自己的双手。 粗糙的泥土摩擦到她满是伤的手心,火辣辣的疼,她却像毫不在意。 坑里的泥土愈来愈多,渐渐的,泥土完全覆盖了里边的卫骁,让卫玺再看不见他,卫玺手上的动作依旧在继续,用手捧着泥土将坟坑填满,再将其堆成一座小土堆,堆成一座小小的坟冢。 卫玺做完这些的时候,天色已完全亮了起来。 只见她将坟冢堆好后便跪在地上伸手去采周身的野花。 她在这山脚边呆了整整一日一夜,那个悄悄跟着她的人便一直在暗中盯了她整整一日一夜,什么动静也没有。 不过就在她的手里抓了大把的野花时,一只鸽子朝那暗处的人飞了来。 鸽子腿上绑着细细的小竹筒,俨然是一只信鸽。 当卫玺正要将摘了满手的野花放到卫骁的坟冢上时,忽然有人站到了她身边来,就像凭空出席一样,并且—— 用剑抵着她的脖子。 卫玺怔住,而后就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什么都不害怕似的,镇定自若,躬下身将手中的野花轻轻放到了坟冢上,一边轻声道:“又是想要用我来对付柏舟大哥吗?没有用的。” 她这么冷静,倒是让站在她身旁的黑衣人不能冷静了,只听他冷冷道:“有没有用可不由你说的算。” 黑衣人说完,将剑柄用力敲到卫玺的颈后,生生将她给敲晕,而后将她往肩上一扛,脚步生风,带走了。 但这黑衣人没有发现,他扛着的这个姑娘和寻常人不一样,她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就像个已经死了的人一样。 一个多时辰后,皇都城墙上,弓箭手将手中弓弦拉满,弓上箭簇在日光下晃出锋利的光,贴墙而站的弓箭手身后还齐刷刷地站着一排后备弓箭手,显然是做交替上前之用。 城墙下的护城河外,一名身穿甲胄的年轻将军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他的面色很阴郁,他看着城墙上的叶柏舟,眸中还有不可置信,显然不能相信他竟然还活着。 他的身后列着数百士兵,年轻将军身旁的另一匹马上,则是坐着三日前那个夜里从翎王府跑开的叶池玉。 城门之上的城墙上,站着一脸冰冷的叶柏舟,他右边脸上的狰狞疤痕使得他的脸看起来阴冷可怕,他冷眼看着护城河前的叶池玉与年轻将军,冷冷道:“怎么,十七皇子这是要造反么?” 此时此刻,只见叶池玉睁着腥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叶柏舟,眸中充满了浓浓的仇恨,恨不得将叶柏舟千刀万剐。 只听他身旁的年轻将军正沉声对他道:“十七皇子,是末将无能,未能保护好公主,才使得她被翎王爷杀害了。” 很显然,这年轻的将军便是叶池玉离开石原城时将叶芙蓉交托给信得过的人,只不过—— “叶柏舟——”叶池玉紧抓着马缰的双手因为深深的怨恨而轻轻发颤,“就算我不能为我姐报仇,我也要让他饱受失去爱人的痛苦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