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云有心也离开后,本当睡得昏沉的叶柏舟,缓缓睁开了眼,却是看着帐顶,一动不动。 她,走到哪儿了? 云有心才走出莫府大门,便听到有人急急唤了他一声。 “小叔!”是云慕忆的声音,声音里是急切,伴着哒哒的脚步声,正从旁侧方向朝他跑来。 今日的云慕忆还是穿了一身浅绿色的裙裳,梳着简单的发髻,上簪一根翠玉步摇,像翠绿的春意,活泼明媚,但此时她面上却是不高兴,只见她跑到云有心跟前后撅起嘴道:“小叔你自己跑出来玩了一整天了!都不带我一块儿玩!” 云慕忆说完,像是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似的,吸吸鼻子,而后将鼻子朝云有心身上凑,嗅了嗅,然后拧巴起脸,嫌弃他道:“小叔,你身上的酒味好浓好重!” “喝酒了自然要有酒味。”云有心浅笑道。 “那小叔你是喝了多少啊,居然能有这么这么重的酒味。”云慕忆一脸嫌弃。 “昨日喝的,喝得有些多,忘了。” “昨日喝的?到今日还有这么重的酒味。”云慕忆小脸拧巴得更紧,然后惊道,“那就是小叔你昨夜没洗澡!” 云有心伸出手,使坏似的轻轻捏了捏云慕忆的鼻尖,笑道:“男人喝多了酒没洗澡很正常。” 云慕忆赶紧打开云有心的手,“小叔你脏死了!” 云有心温柔地笑着,“日后小慕儿嫁了人,丈夫喝多了酒,小慕儿可也会嫌他脏?” “我才不嫁人!”云慕忆努努嘴,“男人都不好!” “那你爹爹也是男人呢?”云有心逗她道。 “爹爹就知道关我在家里学琴棋书画,还要做女红,爹爹不好,哼!”云慕忆撅起小嘴,哼哼声。 “那小叔也是男人呢?”云有心又笑着问。 云慕忆怔了怔,然后赶紧道:“那,那不一样!” 云有心此时已从莫府门前离开,正慢慢地往云家的方向走去,云慕忆就走在他身旁,离得他很近,垂在身侧的手不时轻碰到云有心的手背。 “嗯?如何不一样?”云有心继续问。 他看不见,他不知云慕忆此时正抬头看着他,贝齿轻咬着下唇,然后别开头,道:“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小叔和别的男人都不一样。” 云有心并不觉得云慕忆的话有何不妥,因为从小到大,云慕忆就总喜爱与他玩笑,是以他并未将云慕忆的话往心里去,而是抬手轻轻抚抚她的脑袋,柔笑着问她:“小慕儿怎么跑出来找小叔了?又没人和你玩儿了?” “嘻!小叔你怎么知道?”云慕忆笑了起来,“小叔啊小叔,我想吃城南方阿婆的糖水,还要吃吴大娘做的蜜饯,你带我去嘛带我去嘛,好不好好不好?” 云慕忆说着,抓起了云有心的手,一边晃一边撒娇道。 “小慕儿不嫌小叔身上酒气重了?” “小叔说的,男人嘛,喝酒正常,酒气重就更正常了。” “嘴贫的丫头。”云有心无奈地摇了摇头,“走着去还是回家让云叔驾马车载你我去?” “走着去!”云慕忆赶紧道,“好久没和小叔在京城走走了!” “姑娘家总是抛头露面不好。”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到街上玩儿了!” “好好,随你随你。” “小叔最好了!”云慕忆高兴地抱住了云有心的胳膊。 待云有心与云慕忆走到城南时,离家半月到外查看附近云家生意的云家家主云子君正回到府上来,然,他并非自己回来的。 * 东宫。 易做卫骁模样的官无忧此时站在殿内窗户旁,正倚着窗边看向殿外庭院,看着庭院里的长得极好的槐树,手心里托着一大把宫人给他摘来的槐花。 这个时节,槐花已然落尽,只挂了最后的那么些许在枝头,他手上的这些,还是宫人们从各株槐树上收集来的,整个东宫的槐花,统共就只剩下这么些,全在他手上了。 只见他一手掌心托着槐花,一手拈起细碎的花瓣,于指尖慢慢捻着,撵成碎屑,然后松手,让捻碎的花瓣飘落在地。 庭院里的槐树生得好极了,可这些好极了的每一株槐树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