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四面都看过了,并没有滑下去的痕迹。” “去!沿着山下再找一遍,多带几个人去。” 赵斐一直没有说话,萧裕觑着他的神色,忙应下陈锦的命令:“是!” 陈锦急得团团转。 主子是个极难动心的人,今年连着动了两回,怎么两回都…… “主子。”陈锦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担忧地看向赵斐。 赵斐面色镇定,只是目光空洞,不知道在看哪里。 这副模样叫陈锦看得心疼,与其这般,不如大发雷霆,把陈锦、萧裕一干人等打死作罢。 “昨晚……她怎么走的?”赵斐终于出了声。 陈锦赶忙回道:“昨晚奴婢守在廊下,姑娘忽然出来了,也不说话,奴婢见她身上着的单衣,怕她着凉,便把主子的狐裘给她搭上了。姑娘说要出去,奴婢说太晚了,她坚持要出去,奴婢见她很坚决,便叫侍卫让了路,又叫萧裕跟上去。没想到……” 与其怪萧裕,不如怪陈锦自己。 若是叫侍卫拦着她不让走,便不会出这档子事了。 “她可说什么了没?”赵斐问。 说什么…… 陈锦仔细回想,确实想起陆湘是说了什么的。 “姑娘对我说……对我说……” “说。” 赵斐看得出,陈锦想起来,只是不敢说。 陈锦低头道:“姑娘吩咐奴婢,照顾好主子。”这句话此刻听来,怎么都像临别嘱咐,可当时陈锦真没听出什么别的意思。 他只以为,今晚两人和好了,香香要亲自伺候主子,这一吵架,肯定又要陈锦进去伺候。 “下去吧。”赵斐道。 主子不责罚么? 陈锦担忧地看向赵斐,赵斐见他不动,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起来。 “是。”陈锦低下头,退了出去。 待屋子里只剩下赵斐一个人,他方才舒了口气,一直紧紧握住的拳头稍稍松开,手指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她走了……她真的走了。 在寿皇殿消失? 寿皇殿供奉着赵氏先祖的画像和牌位,挂在第一位的就是赵冲。 她跟赵冲之间关系匪浅,可赵冲一生追求长生,她口中佩服的那位朋友必然不是赵冲。 如果不是赵冲……赵斐想起她从前那些描述。 “他死得并不惨,很安详,也很满足。” “他就是那样的人,在所有人都拼命向上爬向前看的时候,他会停下来看看身后。” “即使身居高位,即使身处权力漩涡,也能对旁的人怀着一颗悲悯之心。” 如果她所说的是寿皇殿中供奉的先人,能够担得起这几句话的人,应当是赵凛,他的曾祖父。 高祖赵冲虽然是一代雄主,但他穷兵黩武、横征暴敛,虽然一统天下,天下百姓却并未从乱世中解脱。 赵冲暴毙而亡后,没有留下一子半女,其弟赵凛登基为弟,是为太宗皇帝。 太宗是位仁君,他继位后,轻徭薄税,励精图治,让天下百姓有了修生养息的机会,大昱的江山在他手中安定,后继的高宗也就是赵斐的祖父继承了太宗的意志,历经两代明君之后,大昱终于有了如今的繁华。 陆湘说的朋友是曾祖父么? 赵斐突然头疼起来。 陆湘在他身边的时候,因为知道她忌讳这些,他从来都是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只要她肯留在自己身边,他可以做一个快乐的傻瓜。今天她一走,这些细节便从西面八方朝赵斐袭来。 她是妖精么?活了上百年的妖精? 她这一走,还会回来么? 她口口声声说心里有自己,但赵斐宁可她说她不爱他。若是她不爱他,要离开理所当然,可若是她爱他,却还是要离开,那是不是说明,在她眼中,他们俩绝无在一起的可能? 赵斐的心突然撕心裂肺地痛起来。 …… “六哥还在睡么?”赵谟走进长禧宫的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 因着是他,旁边的宫人赶紧去把陈锦喊了过来。 “主子在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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