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缓缓移到竹影身上,“江北大营的兵符是父皇临行前赐给本王的,江南亦是本王的封地,该不该调人,调多少人,何时调人,恐怕得由本王说了算。” 李方自然从赵斐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意味,顿时笑了起来:“莫非这里还有人想教王爷办事不成?” 赵斐的手敲了敲轮椅的扶手:“或许是瞅着本王不中用了。” “王爷此言差矣,人家可能是想抢头功。”李方常年在东厂办最见不得光的事,说话丝毫没有顾忌,“听说影卫的大爷个个是万里挑一的精锐,都是万岁爷最信任的人,平常连封老祖宗的面子都不给,不把东厂的奴婢当人也就罢了,怎么着,还想踩到王爷头上去?” 竹影“砰”地一声跪下,因他力气极大,膝盖撞得甲板一声巨响。 “王爷恕罪,属下只是想尽快为主子万岁爷办妥差事。” “你不必拿父皇来压我,父皇要本王全权处理此事,你若不想干,尽可回京。” “属下不敢。” “不敢?”赵斐盯了他一眼,笑着点了点头,“不敢就好。依你之见,本王现在应该做什么?” 竹影的喉结动了动,沉声道:“属下悉听王爷吩咐。” 赵斐这才转向陈锦,“你若当真知罪,去行宫的路上,自有你恕罪的时间。” “是,属下明白。”竹影低下头。 赵斐懒得再给他眼神:“下船吧。” 陈锦走到赵斐身后,推着轮椅往船下去。 赵斐神色淡淡的,心里已然有了计较,这个竹影是个麻烦人物,倒是这个李方或许可以利用。 作者有话要说: 皇后:我拿你当姐妹,你却勾了我儿子的魂儿? 陆湘:是两个。 99:汪汪。 66:汪汪汪。 第85章 “姑姑,你今日就要走?”玉漱站在门前,望着陆湘,颇有不舍。 陆湘见她到来,起身走到门口:“一会儿就走了。我瞧着陈姑姑选了对面的屋子,你要不要搬到我这边来?”陆湘这屋子敞亮,家具陈设虽然简单,却件件考究。 “多谢姑姑关心,不知姑姑这边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没有什么要帮的,都已经搬得差不多了。”十日里,陆湘陆陆续续搬了三次东西,已经把屋子里的东西全搬走了,包括沈平洲的书稿,方才她将角落里都翻捡了一遍,的确没有什么东西了。 那日皇后赐下的银票,陆湘全留给了雪瑶。 雪瑶总说她偏心盼夏,这一次要分别了,便偏心一下雪瑶吧。 玉漱道:“那便好,今日姑姑离开,也不知几时还能相见?” “我总还在京城,将来有机会的。”陆湘心中一动,开口问道,“长春宫的事,有眉目了么?” 玉漱垂眸:“有长春宫的宫人告发,说郑采女以压胜之术谋害皇嗣。” 陆湘早就猜到李昭仪布这个局是为了烧郑丝竹,但她依然好奇李昭仪到底是怎么做的。 “郑采女原来居住的偏殿里有一盆石榴盆景,从里头挖出了她诅咒李昭仪腹中孩儿的证物。” “什么石榴盆景?”陆湘对这东西没什么印象。 “郑采女报了喜讯过后,养心殿赐下来的,是一株玛瑙做的石榴树,上头全是密密麻麻的石榴,郑采女十分珍爱此物,每日都要亲自擦拭。” 陆湘道:“郑采女搬去善岚苑居住已久,那玛瑙石榴树被人动过也未可知。” 玉漱颔首:“的确如此,所以陈姑姑又审问了长春宫的宫人,大部分人都说,自从郑采女有身孕之后就对李昭仪诸多不敬。” “不敬归不敬,配殿中空无一人,谁去动过了都不知道。” “光是这些的确不能认定是郑采女做的,因此陈姑姑仔细查了那做压胜的小人儿,是一段殷红色蜀锦做的,查过这匹蜀锦进宫的日子,正是在郑采女有身孕之后依例赐下来的,赐下来的时候,她还没进冷宫。依照这个时间,郑采女的确有动手的机会。” “光凭这些也不能定罪吧?莫非她招认了?”陆湘问。 玉漱摇头。 “没有招认,如何定罪?” 玉漱垂了垂眼眸:“这事,郑采女还不知道呢!” “怎么讲?” “李昭仪还在月子里就闯到了养心殿,惊了圣驾,万岁爷怜她丧子,并未追究,李昭仪在御前痛沉丧子之心,又说自己不知郑采女心怀叵测云云,如今抓不到真凭实据就此作罢。” “作罢?”陆湘满腹狐疑。 李昭仪演了那么大一出戏,怎么肯轻易作罢? “想是万岁爷怜她痛失孩子,便说等着郑采女生了孩子,抱来给李昭仪养着。” 陆湘顿时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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