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泽明白他的话里有话,无奈道:“李书意,你这是在钻牛角尖。” 李书意把毛巾放了,提起小水壶浇水,低着头道:“就事论事,你的答案是什么?” 答案是什么,也许因为每个人的性格、顾虑不一样而有所不同。可谁心里不想去吃那颗好看的,触手可得的,甜滋滋的草莓呢? “你以为我病好了,跟他在一起了,就皆大欢喜了?”李书意垂着眼,话音里透着一股冷厉,“这十多年,他没给过我什么希望,我现在好不容易从泥潭里出来了,他又想再把我拉回去?等他厌倦了,又被新的旧的宁越吸引了目光,想从这泥潭里爬出去的时候……”李书意笑了笑,“我会拽着他陪我一起死的魏泽。” 魏泽后背冒了一层冷汗,喉咙干哑,说不出话来了。 “我不是个正常人,他要的我给不了,我要的也不勉强他给了。活到现在,该尝的都尝够了,不愿意再来一次了。” 魏泽很想让他不要这么悲观,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其实他并不了解李书意,不知道他的过去,也不知道他真正想要什么,只是站在所谓朋友的角度,按人情常理,总要劝他好好活下去。李书意这个人很矛盾,他脆弱,偏执,可更冷酷,连对自己都毫不留情。魏泽知道,哪怕他是为了李书意好,他也没有资格要对方忘了过去放过自己。 一句云淡风轻的原谅,哪里就能抹得掉他这十多年的痛苦呢? 因为院里有事,魏泽也没久待,但他前脚刚走,靳言就过来了。 天气冷,靳言穿得也多,围了条深灰色的围巾,下半张脸都给包住了,就露了双圆溜溜的眼睛。 进了病房,白昊才刚给他把围巾解了,他就迫不及待地往李书意床前扑,白昊把人拉回来,把他大衣上的牛角扣也解开了,免得他行动不便。 李书意把这些举动看在眼里,但什么都没说。 靳言今天要跟乔宇他们吃饭,说了一会儿话就要走。临走前,李书意说找白昊有事,让他把靳言送了再回来一趟。 靳言本来都已经跨出病房了,听了李书意的话,又扭身回来问:“什么事呀?” 李书意白他一眼:“跟你没关系。” 他还想再说什么,白昊握住了他的手,跟李书意道了别,把人带了出去。 李书意想想靳言刚刚那个担忧的表情,真是想把这小白眼狼打一顿,正好电话响了,他接起就没好气地“喂”了一声。 那边白敬道:“我大概六点能到,有什么想吃的?” 李书意心下烦躁,问他:“你很闲吗?”他那天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很是讨厌白敬一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不等对面回答,又忍不住道,“要不然我帮你打电话问问谢鸣,请他找个人伺候你?” 谢鸣在金海市开了家很有名的会所,会所里养了不少人,个个都是有脸有身材有学历的高级货,普通人连门都进不去,谢鸣以前则是挖空了心思把人往白敬身边送。 李书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蹦了这么句话出来。 “李书意……”白敬喊他的名字,低哑的声音里含着怒意和伤心。 李书意心一颤,把电话挂了,脸上都是后悔。 白昊把靳言送到目的地,知道靳言的这些朋友并不欢迎他,叮嘱了靳言一番,看着他进去了,才开车掉头回了医院。 以往靳言在时,李书意对他都没有什么好脸色,现在靳言不在,客气话都省了,就点了下头让他坐。 白昊坐下后,手微微握成拳放在膝盖上,不知道李书意要跟他说什么,神情很是忐忑。 李书意问:“靳言还在你那里住?” 白昊点点头。 李书意直接道:“我们也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我问你,你喜欢靳言吗?” 白昊愣住,在李书意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好半天才答:“我不知道。”他不敢不说心里话,就算他再长个十年二十年,李书意也能一眼看透他。 其实这也是白昊自己的困惑。他在靳言之前,感情经历并不丰富,在国外读书时,跟两个女生交往过,都是对方主动,他觉得合适就答应了。但没交往太久,也都是女生受不了他的冷淡提出分手,他本就可有可无,所以连句挽留的话也没有。宋思乐则更不用说,不过是利用,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对一个人动心,非对方不可,迄今为止白昊都没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