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是有那么一两个掌柜来过这。”赖云烟不太确定地道。 看她嘴角微翘,就知她又在装神弄鬼,魏瑾泓低头,重提顿住的笔尖。 “那婢子退下了。”秋虹冬雨见赖云烟无事吩咐她们,老爷又在屋内,就先告退了。 “去吧。” 丫环走后,赖云烟坐回了魏瑾泓的身边,看他写信。 世朝已成婚,新来的信中说是娇妻已怀胎三月,赖云烟拿信看了又看,都没找到一点当祖母的喜悦。 宣朝现已开始小乱,民心不定,京都也不是很安全了,这个时候司氏有孕,要专心照顾,还有司家是寒士之家出身,司家乡下也来了不少家人投靠,魏家得挪去一些护卫给他们用,这样一来,魏家的就不够用。 见魏瑾泓给族中大长老的信中写到派谴的人马,赖云烟开了口,“你准备派多少?” “两队。”魏瑾泓停了笔,回头看她。 赖云烟想了一下,“三队吧。” 魏瑾泓未语,候着她的下话。 “两队给司家,一队给司氏。”赖云烟笑笑道。 “无须,世朝身边有人。” “他是个看重妻子的,现下司氏有孕,怕到时候有事也是顾不上自己了,多给他点人吧。”赖云烟淡淡道。 儿子顾及妻小是应该的,而做母亲的,只得替他多想点。 “世朝身边的那队人马,我让兄长派。”赖云烟对上魏瑾泓的眼,“你看可行?” 魏瑾泓点了点头。 “世朝身边的两队人马让他打乱用,”赖云烟又趴在了魏瑾泓的肩头,看他写信,“你跟他说说。” “你不写?”魏瑾泓又重提了笔。 “呆会你写完了我再补两句。”赖云烟并不想与儿子长篇大论。 “好。” 魏瑾泓纵笔写完给长老的信放到一旁,赖云烟拿过又细看了一遍,回头再看魏瑾泓写给世朝的信这时已是写满一页了,她笑了笑,拿过一看,魏瑾泓那拳拳爱子之心真是跃然纸上,每处叮嘱都甚是细致。 自从接了世朝的信,魏瑾泓如赖云烟一样,也是隔一会就会拿信出来看看,只是赖云烟拿出来看是试图找点当祖母的喜悦,而魏大人则是每看一遍,嘴角就要翘得更高一点,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悦的。 对比之下,赖云烟都觉得自己是冷酷心肠。 这时她又想,无论是自己儿子也好,还是司笑也好,都是担当得起责任的人,哪怕是在乱世,应也是对好父母,护得住孩子。 多想想,忧虑褪半,也就有些释然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有他们的过法,她过多的忧虑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要说何话?”就在赖云烟神游还未回来之时,魏瑾泓开了口。 赖云烟见他已写好五张纸了,眼睛大略扫过内容,与他道,“你替我写罢,就说我盼他们安好。” “就这?”魏瑾泓一愣。 虽说她写张世朝的信越来越短,但也不至…… “少了?”赖云烟扫着魏瑾泓写的,漫不经心地道,“那多添几句,就说我替我孙儿打的长命锁还锁在箱子里,让他过几年带着我孙儿来拿。” 魏瑾泓再愣,顿了一会才提笔把话加了上去。 赖云烟则放下手中信纸,抬头往随身携带的箱笼看去,喃喃自语,“也不知扶达人的手艺如何?” 要是好,就在此地打一条罢。 她并不掩饰她的冷淡之意,魏瑾泓也并不多语,只是在魏瑾荣他们进来谈事之前,与她道,“多笑笑。” 赖云烟脸上笑意因此深了起来,等魏家人进来,说到司氏有孕之事,她真真是眉开眼笑,任谁也猜不出她每拿出那封报喜之信,那眉头一次比一次皱得越深。 夜间魏瑾泓从祝伯昆那回来,说到了白日买锦帛之事,祝家已有人看出扶达的一些东西是出自宣朝了,祝伯昆想从她这里讨个能跟当地上说得上话的人去用。 “我舅父的人又未在此开店铺,早走了罢。”赖云烟揣着明白装糊涂。 “如此,我明日就去回复伯昆叔。”魏瑾泓点头道,知她不可能就这么把人拿出来。 祝伯昆要是逼迫,他也好回答,应她对他都如此。 ** 扶达是方圆千里最易备粮草之地,但这不是宣朝,不是他们一声号令就可以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地方,那当地的麦子买得多一点,都有当地官府的人带着袒胸露乳的高大壮汉前来质问。 他们有通关的文书,但自进扶达后也没受到礼遇,据罗英豪传来的书信,夷萨国主并不是个好打交道的人,可能在夷萨国他们还得脱一层皮,让他们万事小心些。 如此一来,赖云烟私下收集粮草之事就是难之又难了,赖任两家拢共就一个能通扶达语的可用之人,能给祝伯昆用就有鬼了,给魏家用都是没门的事。 在扶达停了三天,祝家也没透露出到底是哪位姨娘当夫人,就是两位姨娘都已闭门谢客了,任何人都不见。 这日早上赖云烟得了祝家两位姨娘都谢客的信,侧头与正在换衣的男人问,“到底是谁?不会两人都是罢?” “过几日就知情了。”魏瑾泓刚出门练了一套剑术回来,擦拭过后鼻尖上还冒着汗,又问她道,“伯昆叔请我们夫妻去他那喝茶,你可要去?” “提了几次了罢?”今日来请他们夫妻俩的声音大得住在最里屋的她都听得了。 “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