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隔在大哥同他的身前,好似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大哥,我没醉,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的清醒,清醒到恨不得立刻抽刀自刎。” 刀柄都已经被华容瑨摩挲到失去了原本的纹路,上头的雕纹也是浅淡几分。 华容瑨紧着目光看着华容琅,突然的拔刀相向让他心里有些紧张:“你这是要做什么,拔刀对着自己兄长??” 今日的二弟陌生到好似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华容琅依旧握着刀,无甚力气的笑道:“我不做什么,大哥和我打一场吧,若是我赢了,答应我一个要求。” “那必是不可能!”华容瑨当即拒绝,“刀剑等武器怎么能对着自己的同胞,父王生前所教授的那些你都忘了个干净了么!” 华容琅顾若惘闻,弯刀在手他一介书生也是多了些凌然之气:“父王教导我们刀剑不可指向自己人,可父王也教导我们要一辈子关心爱护容舟,大哥扪心自问,做到了吗?” 锋利的刀刃上,华容琅的如玉的手摩挲在上头,饶是一道血痕出现,他也不慌张,那眼神依旧是万分的淡漠。 又是“哐当”一声,华容琅将手中的弯刀扔到华容瑨的桌前:“我不知大哥有没有觉得自己做到了,至少我是没有做到……再言今日不算是我们兄弟二人之间的刀剑相向,就是闲坐无事时候的消遣罢了。” 华容琅整理着自己的衣袍走至门外,一副文弱模样,仿佛刚刚还手握弯刀的人和他不是同一个人。 “左不过大哥最近朝中无事,和我过过招,不过若是我赢了,大哥就答应我一个要求。” 华容瑨眉峰峭立,眉间汇聚出一道深长的流谷,但此刻汇聚的不是涓流,而是胸腔之中往上直冲的暴躁。 半晌以后,他对着门边耐心极好的少年人回道: “好……” * 华容瑨的刀被自习的抹着孖癥膏,按着军营之中的法子,他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这抹刀。 锋利的刀刃到现在也不见卷曲,倒更是在月色之中泠然的放着寒意,那双大手摩挲划过刀口,华容瑨面色更是比刀还冷。 将刀柄放置在廊檐之下,皎白的月色倾泻而出,在华容琅脸上透出忽明忽暗的阴影来:“大哥尽管放手来!早就知晓大哥武艺超群,也不知现在当时如何了。” “真的要我用刀?”华容瑨面色不虞,今日一整日都过得不像话,他这二弟宛若换了一人,将他带到东区以后就开始胡言乱语,什么叫他的毒是华容舟帮着缓和着的。 分明是华璇清一直以来每月供着血,而华容舟不过是会在他危难之际扯他后腿,只顾着自己快活的人罢了。 “大哥!你直接来便是。若是你赢了,只当二弟我今日醉仙居醉了酒,但若是我赢了,大哥就答应我一个要求。”华容琅少见的褪去了外头的宽袖大袍,秋意已经很重了,这番玉色的男子在月色下还多了几份脆弱。 “不若你先说,我看看能不能答应下来。”大哥弯刀在手,说话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华容琅取了一柄长剑,敛容一笑,道道:“我若是说了,大哥肯定不会同意;所以只得靠今晚拼一拼了。” “我的刀不一定能收住,到时候若是伤了你,你的春闱该是如何?” 春闱……今日要谈之事就是春闱。 华容琅目色湮没在浓浓的阴影之下,整张脸都在月下透着不和年纪的苍老和无奈:“无碍……大哥还未必能赢我。” 华容琅语毕,立刻上前一步挥剑砍下,华容瑨一个斜挡,剑身和刀面“碰”的一声清脆而有力。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华容琅被震得后退一步,唇边笑意不减:“白日里大哥不信我的话,以后会有大哥的罪孽受着;可能就今夜,也可能是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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