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散了去, 只是孙神医说这是最后一批药了, 下个月起需要给他换上新的药方。 华容瑨来了雅戎小居, 纵使已经五年没来, 但这段路他依旧熟的很, 闭着眼睛都能摸过来。 王大夫正在把脉, 表情晦涩:“二公子这是气血攻心,一时吐了血。” 华容瑨神情不耐, 看着华容琅手中紧紧攥着的纸张问王生:“这是什么?” 王生瑟缩几分, 府上最为严酷的便是王爷了,斗胆回道:“这是二公子先前练的字……” 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不耐的王爷, 王生继续回道:“二公子今日早学结束就说着要回府, 下午请宋公子告了假, 然后一回来便去了四小姐的院子……然后等我推开门,二公子就已经吐血了……” 华容琅一向白衣胜雪一尘不染, 此刻白色玄锦之上却沾染灰土污垢,从领口处绵延而下的血迹, 红的亮眼;纵使已经陷入昏迷,失去了神志,华容琅手中也紧紧攥着那泛黄的纸面。 华容瑨皱眉,这是何物, 居然让容琅珍惜至此。 王大夫又细细查看了一番,确定只是气急攻心,并没有其他病症以外,又开了些药温熬慢补,王生才松了一口气。 华容瑨心头也陡然一松,恍恍惚惚看去,华容琅睡在华容舟的床榻之上,那张脸和华容舟有六分相似,两人的眉骨颇为相似,下巴也都是瘦削的。 一时间杂乱情感涌上,无头无尾的在心间乱窜。 华容瑨抽身离开,走之前又是叮嘱:“好好照顾二公子……” * 华容琅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入眼都是熟悉的景象,呼吸之间一股浓浓的药味蔓延,华容琅这才发觉唇腔之中苦涩无比。 烛火还在微微地颤着,已经燃烧了半截,在屋子里放出柔光,华容琅僵着身子起身,手肘还未撑起,纸面翻动的声音在指尖摩挲而起。 绣着上好松针雪图案的被褥上窝着一团不明形状的纸张,在烛火下更是昏黄,墨迹也多加晕染。 华容琅刚刚醒来,仿佛一梦南柯。 等看清手中这是何物,华容琅心间又是涌来一阵灼热,居然又是一口血喷出。 “二公子!”王生惊慌失措。 华容琅一个撑不住就倒向了床榻,王生赶紧过去扶着:“大夫说要放平常心,二公子切勿焦灼!” 华容琅紧了紧手中的纸面,面色煞白,心间好似有万千刀片刮过。 雅戎小居里头高挂的古琴,那曾经在多少个奏响《皎月吟》,还有黑色匣子中的厚厚一叠的纸张,《岐斋诗注》已经他早年练字的纸稿,还有那秃的头的古旧狼毫笔。 华容琅仿佛什么都听不见。 真戏假戏,罔他每番自诩“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 到头来都是虚枉…… 这若是一场梦该是多好,这都是梦里的情形,他应当再睁眼来看到的还是五年前的她。 可是不是,这都是真的。 他一直踩踏着亲妹妹的心意…… * 一晃夏末的大雨带走夏日仅存的余韵。 秋意微荡,日光暖亮,丫鬟们正在庭院里面晒着合欢花。 这花是趁着雨后采集的,本该在晴天里面采收,可惜后半旬小雨淅淅沥沥,接连不断,华容舟索性就让茶四她们取了地上的湿花烘干了去,现在趁着天气不错及时晾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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