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童谣依旧踮着脚,双手紧紧拽着言漠的衬衣衣领,把冰冷的少年往自己跟前拉扯。 此刻猝不及防的和言漠漆黑的眼神对上,少年深色的眸子里浅浅倒影着自己,眉眼依旧没有笑意,不经意透着冷。 童谣一颗滚烫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刚才她是狠了心,此刻和言漠目光交融,她却突然心虚得厉害,要是她这么风风火火的亲下去,是不是就把言漠彻底得罪了。 童谣不禁打了个冷颤,言漠亲口告诉她,他是个疯子。 可童谣最担心的其实不是言漠的怒,哪怕言漠对她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也不至于因为一个吻让她过分难堪的。 童谣真正心死的是,两人这么近的距离,这么暧昧的姿势,她却在言漠看不到半点波澜,他依旧那么平静地注视着自己,双手揣兜,高高在上,是在看她笑话吗? 童谣想到这,一颗心彻底凉了下去。 童谣后悔了,后悔自己刚刚头脑发热,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她居然差点强吻了言漠…… 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铃声欢快,成了童谣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几乎立刻松开了言漠的衣领,再下意识地手掌抵上言漠胸口,使劲地把言漠往外推,将两人近乎压迫的距离拉开。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言漠没设防,童谣又几乎用尽全力,他身形狼狈地晃了下,整个人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才勉强站稳。 言漠唇线绷紧,目光盯着童谣。 童谣心虚,自然是不敢和言漠对视的,她只是匆匆瞥了眼言漠,便慌乱地错开视线,转移注意力地去摸兜里的手机。 手机铃声却更不适宜地安静了下去。 对方把电话挂了。 童谣:“……” 童谣尴尬,她只好故意凶巴巴地瞪了眼言漠,恶人先告状地开口:“跟着我干嘛?离我这么近又想干嘛?” 她一本正经的表情,正义凌然的语调。 言漠刚站稳,便听到童谣字正腔圆的一番指控,他简直要气笑了,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讲道理,又是怎么能把颠倒黑白的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言漠原本心底就闷着一股气,他余光扫了眼女孩粉嫩的唇瓣,再专注看童谣的眼睛。 童谣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冰冷,她眼神扑闪,看着屏幕上的未接电话的来电显示。 果不其然,是言以平。 言漠站在几步外不说话,童谣最怕沉默的言漠了。 她刚刚就该乖乖等去取车的言以平回来的,万万不该和言漠继续纠缠的。 她真是烦透了言漠的冷然和清高自持。 她和言漠的每一次交锋,都是以她落败告终的。 她兵荒马乱,他波澜不惊。 童谣胸口闷闷的,她看了眼手机,再抬头,装作不经意地看言漠,她给自己找底气,于是随口嘀咕,“以平叔叔呢?他怎么还不来?” 言漠从童谣口中听到某人名字,他心底腾然升起一抹不爽,看着童谣的眼神不禁加深,胸腔里紧跟着挤出一声冷哼,双手缓缓从兜里伸出,搭上被童谣扯出褶皱的衬衣衣领,慢条斯理地整理。 童谣被言漠这声冷哼折腾得更是心虚,她只好往马路上张望,机械地重复,“以平叔叔跑哪里去了?跑哪去了?” 言漠目光始终落在童谣脸上,不错过女孩的丝毫神色变化。 言漠知道童谣眼下是怕他的,可怕他为什么要提言以平,言漠心底的不爽情绪加深,他一边整理衬衣一边轻描淡写地反问:“你找他干嘛?” 童谣不说话。 言漠眸色微沉,他长腿迈开,往童谣身边靠近,眼底裹着一丝戏谑,“像刚刚轻薄我一样轻薄他吗?” 童谣:“……” 童谣噎了下,回神过来,看着言漠飞快否认,“我什么时候轻薄你了?你别冤枉人!我是正经人!” 言漠脚步没停,继续往前走,嘴角卷起若有似无的弧度,“正经人?你?” 他看着童谣,慢条斯理地反问。 童谣忙不迭地点头,“对啊!我是正经人!不会轻薄任何人!” 话语间,言漠朝自己一步步走来,少年背对着路灯流光,五官陷在阴影里,路灯扯出影子,慢慢笼罩在她身上。 童谣一点点被他的影子困住,心跳紧跟着加速,言漠还在继续靠近,她条件反射地想往躲,可还来不及动作,言漠已经走到自己跟前,紧跟着手臂往上抬,握住她的手腕,没让她躲成功。 童谣瞥了眼言漠搭上来的手腕,少年皮肤白皙,五指修长,温热的体温密密麻麻地透过相贴的肌肤熨上来。 童谣霍然抬眼,看向言漠。 言漠眼帘微垂,低头再次和童谣目光相接。 童谣依旧没说话,眼神却藏着怯,“你……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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