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察哈尔自认对郡王府的子嗣尽心尽力,死而后已,所以每次老蒙医替容温症治时,他都在旁听着。 老蒙医那些车轱辘话,他都能背出来了,可从未觉得有一个字清楚讲述了谁是下药者。 察哈尔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女人也太难懂了,特别是宫里出来的女人。 到这地步,人也丢得差不多了,察哈尔自暴自弃,也不怕被扶雪笑话愚钝了。把刀把地上一杵,理直气壮凶道,“我要是懂了还用跟你个嫌犯废话?” “……”扶雪嘴角一抽,正欲解释,忽然听得一声震天巨响,脚下的地也动了几下。 察哈尔下意识提刀挡在扶雪前面。 “走开,别挡我!”扶雪却嫌他碍事,猛地把手里的青菜砸他身上,跌跌撞撞往正房里冲。 正好,容温也被这番动静惊出了正房的门,“怎么回事?” 扶雪摇头,慌乱又迷茫。扶住容温,一齐望向紧随而来的察哈尔及一干侍卫。 不等派出去查探的侍卫回话,先听见院墙之外,男女老少慌乱的声音混做一团,“天降警示,银佛倒地,这仗莫继续打了!” 银佛倒了。 那可是归化城无数百姓、兵士的信仰。 容温脑子一震,急声道,“察哈尔,马上派人去西城门看看额驸。” 西城门十三万守军中,有九万是归化城这方土地的人。 若这九万兵将信了天降警示的话,哗变起来,内外不安,归化城破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 “属下亲自去。”察哈尔一脚还未迈出去,先前出去打探消息的侍卫满脸惶然,脚步凌乱的冲了回来。 “将军,公主,大事不好了。”侍卫无力半跪在地,慌乱禀道,“外面都说,是因咱们台吉前几日兵围银佛寺,挖空莲台,亵渎神灵,才天降警示的。” 第66章 兵围圣寺, 挖空莲台,银佛倒地,天降警示。 从天而降一口大锅, ‘哐当’一声砸班第背上, 也顺便砸乱了西城门守军阵脚。 班第所到之处,指点猜疑, 沸反盈天。 屋漏偏逢连夜雨, 在这节骨眼上,城外噶尔丹突然亲率二十万大军齐齐攻城, 喊杀声震及四野,人浪犹如滚滚涌聚波涛,誓要冲破归化城的青石厚壁。 城内守军本就是各部临时拼凑起来的, 又因银佛倒地乱了心神, 不成气候。如今乍见噶尔丹率领部下全力攻城,以慌乱应对敌方利刃铁甲,自是伤亡惨重, 血流成河。 不知是从谁人嘴里开始传的,说既有天降警示,怜悯世人惨遭杀戮, 索性顺天而为,开了城门归降。 首先响应的,便是原属归化城的太平兵们。 太平兵们武艺不精, 但人数不少, 乍然闹起来, 土默特王与大清驻归化城副都统五格齐齐出动,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堪堪把人弹压下来,不至于军中哗变。 喀喇沁部与土默特部因归化城归属问题,多年交恶。 喀喇沁世子三丹夫见土默特王帐下这些贪生怕死不成器的兵将,顾不得身在战场,叉腰立在城墙头,连讥带讽好一番嘲笑。 结果乐极生悲,险些被两支流箭从背后射个对穿。 土默特王原本气得铁青的脸,霎时扭曲,要笑不笑。 察哈尔到西城门寻班第时,正巧撞见归化城那些‘太平兵’不情不愿被土默特王驱散。 然后又见三丹夫脸拉得老长,浑身是血,由一干手下拥下城楼。 班第持弓紧随其后,他大半个身影笼罩在城墙暗影里,面色看不分明。只见冷月清辉衬得那一袭玄黑甲胄寒光凛冽,悍气慑人。 这莫不是因银佛倒地,军心不稳,将士哗变,误伤了三丹夫。 察哈尔为自己的猜测惊得虎躯一震,颇有几分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