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容温紧盯着他原本紧束的衣襟因俯身动作,无意微散。水眸眨了眨,好似反应过来了什么。 在他起身即将离开时,容温下意识拽住他的衣摆。 班第侧眸,挑眉无声询问。 “今日比武,你的伤真的不要紧?”容温翻身坐起来,开门见山道,“你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了。” 容温是见过班第在擂台上的凶险情形的。 先前他进来时,她闻到他身上有极淡的血腥味,便问过他伤势如何。 他说轻伤无碍。 容温见他面色如常,举止如常,便信了。 可方才,班第俯身下来吻她时,自衣襟里汹涌出的那股血腥气息,显然不是‘轻伤’这般简单。 班第闻言,眉梢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 面无表情的转身,当着容温的面,开始解腰带。 “做……做什么?”容温被他突如其来的‘过火’举动震得一愣,险些闪了舌头。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班第淡声道,“真假如何,殿下一看便知。” 容温觑着班第毫无破绽的脸,默然片刻,镇定自若答道,“也是。” 竟然不害羞——倒是小看了她。 班第解腰带的手指细微一颤,瞬间恢复如初,根本没给容温任何发现异常的机会。 很快,腰带松了。 在他脱下外袍之前,容温突然出声打断他,“今夜寒凉,不必了。” 班第心内松了口气,一句‘幸好’未道完。她又开始拽他衣摆,倔强又强硬的拉他坐下。 她绷着一张俏脸,小心翼翼掀开他半敞的外袍,低着脑袋认真查看起他只着内衫的前胸,发现确实无甚大碍后。 纤手猝不及防,伸入他半敞的外袍。应是打算绕过他腰侧,摸他背后的伤。 班第眼皮一跳,一把摁住她的手,哑着嗓子道,“殿下是个大姑娘,应该知道男人不能乱|摸。” 容温冷睨他一眼,故意拿话堵他,“你不是我的额驸,哦,驸马吗?” “……”还挺凶。 班第越发不敢让她发现背后的伤了,找借口道,“没有夫妻之实的驸马,有些事不一样的。” “哦,原来如此。”容温扬着下巴,冷睇了死鸭子嘴硬的他半晌,忽然面无表情的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然后,开始解自己的寝衣扣子。并口气极冲的冲班第道,“那来吧。别说我腿伤了,我不怕!” 班第被她那段白腻晃得怔愣一瞬,回神过后,立马擒住她的手,三两下替她把寝衣拢好,不许她再有动作,并无奈唤了一声,“殿下!” 容温抬颚与他对视片刻,敏锐捕捉他眸底那抹闪躲抑重。 忽觉鼻头发酸,方才的气焰瞬间散尽。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他今夜之所以隐瞒伤情一直陪她、闹她,并非为争这一时朝暮。而是有意分散她注意力,让她没心思去想下毒害恭亲王之事。 罢了,他已忍了一晚上了,又何必在这时拆穿他。 容温垂下头,唇角翕动,默然片刻,仔细替他把外袍整好。 又拿过一旁的腰带,小心翼翼的替他松散系上,尽量不勒到他背后的伤处。 做完这一切,容温如常道,“更深夜重,额驸也早些回去歇着吧。”只是那颗小脑袋,一直没有抬起。 班第僵滞起身,望向容温的目光中,三分复杂,七分柔色。摸摸她耷拉的脑袋瓜,转身离去。 在他即将碰到帐篷帘布时,容温再次叫住他,忍着喉间酸涩,歪着头笑眯眯道,“我的额驸是草原上最厉害的巴图鲁呢。” 她这张嘴,真真假假奉承哄骗过他许多次,唯有这次,最为直白,也最为真心。 班第意外的挑挑眉,无声冲她弯了唇角。 - 踏出帐篷,班第面上笑意瞬间敛得一干二净。浑身气息,如这五月凉夜一般,冷厉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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