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做什么事,都会先弯着那双小鹿眼冲他笑,然后有意无意夸他两句——乖巧得他根本说不出一个‘不’字。 “你这人,夸你还不高兴?”容温笑眯眯地避开他的‘袭击’,有样学样,摘了好几朵黄黄紫紫的小野花,朝他抛去。 班第不动如山,大掌一伸,尽数接住容温扔过来的花。黝黑的大掌捻着其中一朵根茎转了转,弯唇朝容温招手,“来。” “不要。”这柔软又灿烂的野花地,能把人的骨头浸软。容温懒散得很,根本不愿意动弹。 班第见状,自己挪了几步,到容温近前,瞅着她顶着草叶的脑袋沉默一瞬,替她把草屑摘了。 然后,在她面前摊开手。 容温盯着他黝黑手掌上放的几朵野花,不解道,“做什么?” 班第略一撩眼皮子,往容温的小辫上扫了眼,意思不言而喻。 “我戴头上?”容温虽让班第帮忙编过辫子,但那是迫于无奈。让她当着班第的面,往头上簪花,这行为与梳妆描眉差不离……感觉很是奇怪且暧昧。 像是那些诗词里说的——闺房之乐,女为悦己者容。 容温成功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逼出一脸绯色,迟疑着没动作。 班第嫌她磨蹭,自己往她身后一坐,亲自上手,不甚灵活的把那几朵小野花往她发辫里插。 容温被他扯得头皮发紧,双手捂着脑袋龇牙咧嘴道,“我不想簪花!” 班第轻描淡写的回,“口不对心。”顺便用巧劲儿把她两只小手拨下去。 容温强硬不过他,泄气道,“我何处口不对心了?” 班第闻言,目露莞尔,压着笑腔,“你每日必去草甸上寻摸野花,还用吃食收买宝音图二人与你同去。” “……”姑娘家爱美的小心思被人大喇喇戳穿,容温白皙的脸‘轰’的红成了粉苹果。 他不是去山上了吗,怎么会知道这般清楚。 班第似听见了容温的心声,不紧不慢替她解惑,“比起吃食,宝音图还是更服拳头。” “……”容温气短,埋着头不想理他,放任他在自己头上做弄。 过了大概一刻钟,容温余光瞟见周边有一片花儿几乎都被他摘秃了,这才迟疑开口,“够了吧……太多不好看。” “也是。”班第应着,却还是把手里最后几朵花一股脑堆到了容温头上。 容温不自在的左右晃了晃脑袋,正想伸手摸一摸自己成什么样子了。 班第的大手突然把着她后脑勺,让她脸转了个方向。 容温只疑惑了一瞬,便惊喜的叫了起来,“哪里来的骆驼?” 隔他们不远处,有头还未完全长成的小双峰骆驼,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歪着脖子啃野花藤。 发觉容温看它,它一双大眼眨啊眨,带动两排长得过分的睫毛不停扇动,满是警惕的盯了回来。 “应是与骆驼群走失了。”班第提醒已雀跃起身的容温,“野骆驼戒心极强,当心。” 容温随口应了一声,丝毫不见方才的懒散,脚步轻快朝小骆驼快跑过去,最后又堪堪停在距它十几步开外。 一人一驼大眼瞪小眼看了对方半天,俱是警惕。 班第一直跟在她身后,见她这幅分明意动,却又小心翼翼的模样,眸中笑意忽闪。 长腿大跨两步上前,不由分说牵住她的手,要带她往小骆驼面前去。 野生骆驼比驯养的骆驼高大许多,这小骆驼虽说是未完全长成,但瞧着体型也比普通马儿大上几分,很有几分凶煞模样。之所以说它是小骆驼,不过是相较于其他那些小山一般的成年野骆驼而论。 容温紧张地抿抿唇,根本没留意班第牵着她,不安问道,“可会吓到它?” 班第唇角略翘,垂眸睇她,平静重复,“可会吓到你?” “啊……”容温咽了咽嗓子,不想让班第觉得自己叶公好龙,佯装平静地摇头,“不会。” 实则,脚悄悄往后挪了小步。 班第把容温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唇角压着笑,面上促狭一闪而过,“那便好,我带你去摸它的驼峰。” 容温瞬时瞪大眼,死死拽着他手不肯走。 班第却似没发现她害怕一般,全然不顾手上的‘阻力’,轻而易举把手上的‘小拖油瓶’拖到小骆驼跟前。 那小骆驼竟也没受惊离开,还在啃花藤。 “来。”班第微扬下颌朝容温示意,“快摸。” “我……”容温嗓子发紧,在班第催促的眼神中,不情不愿的伸出右手。 在她指尖快碰到小骆驼棕褐的皮毛时,忽然听得一道短促嘹亮的口哨响起。 小骆驼吓得双耳一竖,登时尥蹶子掉头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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