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孙嬷嬷的,知晓她是把容温从小带到大的奶嬷嬷,方才又见容温提及海塔时有些兴致,不由试探问道,“公主可是要见海典仪?昨日海典仪还在说,奶兄妹一场,甚是想念公主。” 想念、奶兄妹——容温不经意挑眉。 她怎么记得,自己从未见过这个海塔。 “不必了。”容温摩挲手旁的册子,唇角噙了三分笑意,似随口道。 “明日便要搬去公主府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卫长史不妨给本公主说说,你们昨日从哪孙县丞口中打听出什么了。他既是海典仪的表兄,说话本公主还是信得过的。” 卫长史一听容温这话,心凉了半截。 这大公主对孙嬷嬷母子果然十分信任。 如此下去,他这四品长史的位置,怕是早晚得让给那个只会嘴上花花的海塔。 得想个法子才是,他可是还有一大家子人等着这份俸禄吃饭呢…… 卫长史眼珠一转,长条脸拉得越发长了。 他不算笨人,否则也不可能在毫无根基的情况下,越过一干有些家底的子弟,成为公主府长史。 所以,接下来在向容温回禀昨日与孙县丞饮宴的情况时,卫长史说话便很有几分技巧了。 一边力求无所偏倚的转述几人与孙县丞饮宴时的场景,简略把几人的言行复述了一遍——当然,除了海塔。 卫长史以一种欣赏中透着讨好的表情,把海塔所作所为,详细讲了一遍。 就海塔那烂泥糊不上墙,偷奸耍滑的个性,卫长史根本勿需添油加醋,只实话实说便是。 不过这告状用的实话,该怎么说出口,也是有讲究的。 比如说,海塔一口应下孙县丞的宴请——卫长史面色微妙的夸他耿直爽气。 分明是暗指他偷懒耍滑,吃不了苦。 再比如说,海塔酒过三巡,在席间吹嘘自己与大公主青梅竹马,还掏了个金镶玉锁出来,说是幼时公主赠予的——卫长史目露尴尬的夸奶兄妹情深。 言下之意,实则是,海塔不敬公主,把公主作为谈资拿到男人的酒桌上‘下酒’。 如此种种。 容温方才故意表现得十分信任海塔,为的就是套出卫长史的话,用以推敲海塔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卫长史上道,省了她不少功夫。 容温由着卫长史明褒暗贬的上眼药,小半个时辰后,待对海塔了解得差不多了,才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桃知心思细,又知晓容温与孙嬷嬷的真实关系,看了方才容温的刻意表现,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待卫长史走远,她便笑问道,“为母则刚,反之,孩子自然是当母亲的软肋。公主想到办法了,打算从海塔身上入手?” “算是。”容温颔首,“不过十多年都忍了,也不急在这几日,咱们先瞧瞧这卫长史的手段。” “都听公主的。”这次接话的是樱晓,她端着张小圆脸,笑眯眯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公主一打瞌睡便遇上送枕头的。依我看,公主也别在屋内闷着了。郡王府不是有处‘名声赫赫’的暖房么,据闻里面花儿品种齐全堪比御花园,且开得极好。公主最爱莳花弄草,何不去瞧瞧?” 说郡王府的暖房‘名声赫赫’,这词不太准确,但却是自有一番道理的。 大清建国后,把追随的功臣们分为满八旗,蒙八旗,汉八旗。 其中,自是满人自己的满八旗最为尊贵,蒙古的蒙八旗次之,汉八旗最末。 不说别的,就说这俸禄——满八旗的亲王整年俸禄为一万两,蒙八旗亲王只两千两;满八旗郡王年俸为五千两,蒙八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