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英明自从知道他在金殿上和韩世拓争执,见他就没有好脸。骂道:“翰林院的人和狗不得在此停留。” “国子监的猫与鸟因此独占鳌头。”费大通接上。 小二正中下怀,呵斥道:“侮辱上官跪下赔罪,须知我官比你大。” “有来有往敬上之礼,大人你没着官袍。”费大通抖抖身上衣裳,大家俱是便服。 小二瞅瞅一朵荷花开得妍态,荷花瓣半垂半落露出中间小莲蓬好似小鼓。吟道:“昨夜雨打,红菡萏增色,绿玉盘有声,只有不上不下不冒头者曰不通。” 他的门生起哄:“好句,对来对来。” 费大通倒不生气,抬头看看月色:“今宵风重,清月光染辉,浊山河无垠,却无可高可低可缩脚者叫英明。” 瞪着眼睛左看右看,自言自语道:“阮大人在哪里,我等特来附会。这见诗挡客,一脚伸出八百里拒人的一定不是阮大人。” 阮英明是爱才的人,见他对上来,也骂回来,一笑了之。吩咐人:“给他们纸笔和诗韵,香已点上,来晚了不另点。到时候做不出来,画一脸墨直到明天上衙门不许擦。” 费大通等人并没有难色,接过纸看了诗韵,到结束的时候都做了出来。饮酒重写诗韵,大家重抓,如是三回结束,已近二更时分。费大通说无趣,对阮英明道:“夜黑好做蓬头鬼,白天不妨清倌人。大人,乱些规矩如何?” 阮英明的门生一起骂他:“你才晚上是鬼,白天青楼里守着。”阮英明是个不怕乱的人,自恃才高傲然发问:“有话直说。” 费大通对韩世拓坏笑:“何必大家搅和在一起作诗,有中意的人随意挑战,我先来,”抬手指住:“文章侯,你敢和我对诗吗?” 韩世拓一挺身子:“可以!” “那好,咱们对到三更过后,还能有十首诗的人算赢。输了的人按阮大人说的涂一脸墨汁去衙门。” 小二恼火:“费不通!你寻衅来的!我们明儿有事呢,你诚心的吧!”更让小二生气的是挑个能作诗的也罢,以他费大通的大才,曾是横扫京中书社之人,偏偏挑中不上不下的韩世拓,这是报仇来的,还当着自己的面。 费大通摊开双手:“阮大人的意思是不敢比喽?又或者知道文章侯不行?” 在他身后有人大笑:“文章侯历年花街柳巷是行的,唯独这里就不行了。” “哈哈……。”一堆人笑得好嚣张。 韩世拓对小二欠身:“容我去吧,我今天一定试试他的高才,未必我就输!” 费大通又煽动:“哈哈,现在就看阮大人你敢不敢喽?” 小二又骂上一句:“费不通!都知道底子。你就赢了他也不光彩!” 费大通一拱手:“多谢大人指点,多谢大人成全。”和韩世拓单独分出诗韵,两个人真的单独做起来。 跟他一起来的人也和别的人对上,小二才高分到两个,三三两两散开,没一会儿比的火热。 二更二刻的时候,只有一半人在这。三更的时候,剩下共计七、八个,小二也早回去。 大家都有困意,作诗又熬神,打着哈欠强撑着。费大通邀请韩世拓亭下走走:“吹吹风,我的十首诗就出来。别让人说我欺负你,你也同来走走。” 韩世拓见他两眼睡意惺忪好笑,心想自己习武身子骨到底好些,熬一夜并不打紧。但他说了,跟对诗一样韩世拓没有拒绝,和费大通漫步着,拐个弯到没有人的地方。身后一丛月光,眼前一处荷田,极是幽静。 “韩大人,还记得福王吗?”费大通问他。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