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三十岁出去的妇人,扯着一个小姑娘,也是眼泪不断,指着宝珠让小姑娘叩头:“京里的姨妈。” 宝珠用帕子拭了新出来的泪,还能掌得住:“姨太太身子可好,明珠你也好不好?你又生一个孩子,难怪几年你不回京去。” 这是方姨妈、方明珠和她新生的女儿,已有四岁。 宝珠让拿钱给小姑娘,方姨妈絮絮叨叨说起来:“那一年我妹妹和三太太自老太太身边回来,我和明珠当年就要进京,轮着侍候不是吗?是我和明珠的福气。可不巧了,明珠男人有个空儿回来,我说信先不写,迟些日子反正要去。再一等,明珠像是有了,坐不动车。我说信先不写了,侍候老太太要紧,等明珠稳了胎,横竖我们坐船,到京里生去。不想这一胎折腾,只能留下来生。本打算生下来再去,王爷大捷,宝珠你来信说帮忙劳军,我们一里一里的忙着,等到要去,老太太写信说你要来,让我们等着,我们就等到今天,你总算到了,宝珠,你看大花生得好不好?明珠总算跟你似的,也能生女孩儿了…。” 宝珠就知道小姑娘叫大花,大名禇大花。方明珠起名字素来如此,禇大个儿更没有水准,倒也不必诧异。 小红喜欢坏了,跟着禇大路见过婆家长辈以后,握住禇大花的手,给胖队长看,给好孩子看:“我有小妹妹了。”红花让女儿逗笑,在她小鼻子上刮一刮:“得瑟。” 女眷们又一拨拨的来见加寿三姐妹,都想陪着多坐会儿,直到晚上告辞。 …… 这一天全城赞不绝口,辅国公府成了众人眼中的大红大紫。 …… 鼓打二更的时候,梁山王往城头看了一回城防,酒在雪中也消散得差不多,带马到袁家门外。 太子一行的实际住处是在国公府隔壁的袁宅,梁山老王等也是一样。梁山王在早早得知以后,在袁家主人没有到的时候,先占住一个院子,方便他和儿子亲近。没有想到和儿子见面并不愉快,现在就成了方便父子们谈心。 进院门,梁山王把要说的话再整理一回,心想不把这个小子训到焦头烂额绝不放过,哼哼,敢一见面就得罪你的爹,你小子真当自己是熊心豹子胆喂大的不成? 带着一身的雪花,梁山王晃着肩头,带足父亲的气势迈进房门。 傻了眼! 温暖的房中,只有老父手捧茶壶,别的尽是一地的烛光明晃晃,根本没有儿子的身影。 梁山王一头蹿进内室,老王对着他的背影露出鄙夷,直到他再冲出来。 “老爹,战哥儿呢!”梁山王急了,他还有一肚子话等着出来呢。 老王轻松惬意呷一口茶水,真的有儿子在孙子手上再次吃瘪,他以前身受的颇为解气那感觉。慢慢腾腾地道:“他啊?跟加福说话还没有回来。” 这种回答,让梁山王暴跳而起,准备好的“为父威严”抛到九霄云外,换上的是满面抓狂,对着自己爹吼起来:“什么!还跟加福厮混!这都什么钟点了,睡觉的时候了,晚上不睡,早上也就不起,老爹,不怪我说你,看你怎么教的孙子……” “啪!” 茶壶飞过来砸中他,再发出动静摔到地上。这茶壶结实没有碎,不过茶水溅到梁山王盔甲上,又流了满地。 梁山王愣住,对着地上茶壶看看,再看看自家老爹面沉如水,疑惑不解:“老爹,我说管儿子,您生什么气?” “你才是厮混呢,就你最会厮混,混帐出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