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渊的情绪,她似乎真的说过类似之言。 “我……我那是……”蓁蓁心乱如麻,叫她怎么说?一时可怜他? 怕楚凌渊听了立时就要控制不住恼火生吞了她,蓁蓁只得叹气。 “那是什么?”楚凌渊追问。 蓁蓁抿唇,耳朵通红道:“闭嘴,快睡。” 楚凌渊低叹道:“朕的蓁蓁越来越凶了……” 两人维持着这般姿势,蓁蓁浑身不适,心跳如鼓,过了不知多久,她听见身后那人清浅的呼吸声,才勉强从他怀里钻出来。蓁蓁将薄被重新给他盖上,趁着天色要亮未亮之际,溜之大吉,回到自己房里。 * 翌日清早,定国侯府张灯结彩,下人们起了个大早开始准备,定国侯夫人领着府中女眷等候在贺依兰的院子门口,见到身着喜服的女子走出来,她心头微松迎上前去。 “怎的不见翠峦那丫鬟?”定国侯夫人看着贺依兰一人出现不免觉得诧异。 盖头下的女子声音压得极低,嗓音沙哑道:“我让她出府嫁人了,免受远行之苦。” 定国侯夫人觉得她声音不似平常,多问了一句:“你嗓子怎么了?” “许是受了凉。” 世子贺啸峰过来催促道:“时辰已到,还要进宫拜别太后,母亲就别多问了。” 定国侯夫人被打断,连忙送他们出府,定国侯和世子贺啸峰一同陪着“贺依兰”来到皇宫,朝远门前已经站了两列朝臣,太皇太后亲至,站在最高的台阶上等待和亲郡主行拜别之礼。 左侧的一列站的是武将,皇城军统领章廷茂阴森森看着远处一步步走上台阶的三人,嘴里溢出一声冷笑。 定国侯牵着侄女的手步上台阶,群臣注视,紧张之下他没发现所牵的手很是粗糙,根本不像世家贵女保养精致的手。 贺啸峰紧跟在两人身后,佩剑被宫人收起,他的手无处安放便不自在地握起拳头。 三人一同叩拜行礼,“贺依兰”低声拜别:“臣女此去西羌,定然一心……为我北周与……西羌和平,愿两国永交为好。” 昨日贺啸峰教的急,她有些记不住,磕磕绊绊说完,朝臣们都皱起眉头,心说定国侯府的姑娘竟然是这样的资质,燕京贺氏的教养也不过如此。 太皇太后没说什么,叫了起。就在“贺依兰”放松下来之际,站在左前方的章廷茂忽然走过来,用刀指着她,冷冷道:“大胆,你敢冒充贞顺郡主。” 章廷茂一开口,朝臣皆惊。“贺依兰”浑身颤抖,正在无助之时,定国侯世子贺啸峰上前一步将她挡在身后,与章廷茂对峙:“章将军,你何出此言?郡主是我看着蒙上盖头的,岂能有假?” 章廷茂昨夜带领皇城军巡城时,曾接到一人报信,那人自称是定国侯府中的下人,因为亲眼看见世子送贞顺郡主出府,怕被灭口这才来找他。章廷茂性情鲁莽,没怎么查清那人身份,就认定他说的是真。 章氏因为章瑶佳的死与贺氏结了梁子,章廷茂一心为侄女报仇,便想当着太皇太后和文武百官的面揭穿贺氏的阴谋。他本来还有一丝犹豫,但在假的贺依兰说完拜别之言后,他更确定了,于是站出来揭发。 章廷茂此时看贺啸峰,只觉得他在虚张声势,笑问道:“你亲眼见她蒙上盖头,这能说明什么?若是你和她串通起来欺瞒世人呢?” 太皇太后深知自己侄儿的性情,短短片刻就将此事想个透彻。章廷茂不会无缘无故发难,若不是贺氏真有欺瞒之举被他探知,便是他落入别人的圈套,今日要在众臣面前丢章氏的颜面。 太皇太后看着对峙的两方,眼看章廷茂和贺啸峰快要打起来,她脸色一沉,道:“放肆,都给哀家退下。” 章廷茂听话的收起刀,定国侯贺琮也拦下自己的儿子,他已经有所猜测,此刻不由面带焦急,低声说道:“孽子,你真要害死贺氏全族啊。”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道:“你们二人争执不下,既如此,就揭下贞顺郡主的盖头,哀家与众臣一起看个究竟,也别冤枉了谁。” 定国侯知道此时不宜再阻拦,死命按住贺啸峰,道:“太皇太后说的是,和亲之事事关两国,若真是有人冒名顶替贞顺郡主,到时恐伤两国和气,臣万死难逃其咎。” 他先行表态,就是想将自己从此事中摘出去,至于世子…… 定国侯心中焦灼,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就算舍出一切也得保下他的命啊。 太皇太后点头:“事出紧急,无需计较规矩。来人,将贞顺郡主的盖头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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