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去补眠。 蓁蓁回到偏殿待到午时,用过宫人送来的失去热气的午膳,实在无聊,只好带着月竹去御花园里转一圈。 她心不在焉地走着,没一会儿就停在了朝露殿门口,宫门紧闭,石阶上的落雪还未除净。 想是从昨晚宫宴过后,这里还没人来过。知晓昨日是阮夫人的忌辰后,蓁蓁就有些在意,不免在这宫殿门前多停留了一会儿。 直到不远的地方传来宫人们扫雪的声音,蓁蓁才带着月竹走远一些,避让路过扫雪的宫人。 她穿的清雅素净,在雪地里不怎么显眼,那些宫人只顾着扫雪,就没往她这里看,此时蓁蓁听见他们闲聊。 一人说道:“每回路过这朝露殿,我都觉得更冷了。” 另一人附和:“是啊,就跟冤魂不散似的,有一股阴风。” 管事嬷嬷不让他们胡言,说道:“慎言,宫里有真龙之气,哪来的鬼魅魍魉?” 待那管事嬷嬷走到别处,先前的宫人重新开口:“你别看嬷嬷说的好听,每次打扫这朝露殿的时候,她都找借口躲出去,压根不敢在这里停留多一刻。” “这里真的闹鬼吗?”一个小宫女害怕地问。 “真真假假谁知道呢?不过这里曾经住了陛下的一个美人,好像是姓阮,我听闻太子殿下就是这阮美人生的。” “那后来呢?怎么从来没见过阮美人? 那人脸上浮现一丝惊恐:“嘘,我跟你说,这阮美人来历成谜,且荣获圣宠之后,一夕成孕。皇后娘娘大怒,阮美人临盆之际,朝露殿里流了满地的血,然后人就这么不知所踪了。” 那宫人说得玄乎,他身边的人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很快朝露殿门前的雪扫完了,那些宫人拿着扫雪的工具,快步离开,连回头都不敢。 蓁蓁盯着前方紧闭的宫门若有所思,按照楚凌渊的经历推测,阮夫人应当在宫里住过一阵,后来遭遇谋害,才不得不带着他躲到宫外。想到楚凌渊刚生下来就流于奔波,躲避各方的追杀,她心里钝钝的一痛。 或许楚凌渊昨夜是想起前事,太过伤心才闯进偏殿,甚至在她面前流露脆弱的一面,寻求安慰。 蓁蓁想到这里,顿时就不为昨夜与他同榻而眠而气恼了。 月竹看见自家姑娘面对着朝露殿唉声叹气,再一想自己昨日在殿内待了许久,不由后颈发凉,颤声问道:“姑娘,他们说的不会是真的吧?朝露殿真的有鬼?” 蓁蓁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传闻罢了,当不得真。” 她想起早上在章太后那里用的羊奶糕,觉得这道点心又甜又清淡,说不定楚凌渊会喜欢,于是便带着月竹折回去,想问问宫人这点心的做法。 * 楚凌渊在瑞清殿里处理这些天堆积已久的政事,正看到各地呈上来的军务,忽然鼻子痒痒的不太舒服,他伸手碰了一下鼻尖,那阵痒意又消失了。 他心有所感,朝殿外看了一眼,冬日里雾蒙蒙的,只能看到元清宫宫殿的一角。 他微微一哂,心想自己真是着了魔,好端端地看个折子也能想到她。 影八在门口跺了跺脚,弄干净脚上的冰雪,手里抱着一摞账目走进来。 “殿下,幽州有消息了,这是十二部边军的军需账目,里面有多处对不上,应是有人从中贪墨粮饷。” 楚凌渊随手拿过一本,看过就扔在一旁,他当然知道幽州水深,且十二部边军其中八部都掌握在都统章廷爵的手里,章廷爵是章太后的侄子,此人好大喜功,贪图享乐,其实没什么能力。 “定国侯那里还没有动静吗?”楚凌渊问道。 影八回道:“暗影一直盯着,定国侯从昨夜回府后,就没再出来过。” 楚凌渊轻嗤一声,骂道:“老狐狸,以为当个缩头乌龟,章氏就会不追究他倒向崇光帝的事吗?” 他放好了陷阱,就容不得他不跳,章氏和他,定国侯只能选择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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