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个,先生…很抱歉!” 艾伯纳转身,看到这个叫缇娅的少女正九十度弯腰鞠躬,那根长长的褐色麻花辫垂在脸颊侧面。 他注意到她换了一身裙子,不再是那一身灰色的长裙,而是浅蓝色的,虽然没有繁复的花纹,也仅仅是普通的布料,但完美勾勒出少女优美的曲线。 他走到她跟前,那少女紧张得连紧握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我叫艾伯纳。”他笑着说,接着她上次没来得及问出的问题。 缇娅紧紧闭着双眼,仿佛等待末日降临,但审判落下,却好像一根羽毛,轻轻落在了她的睫毛上,她不敢置信地睁开眼。 “你说的,我们是朋友了,所以不用抱歉。” 缇娅猛地直起腰,她的脸因为向下的姿势而微微涨红,她一抬头,就撞进了艾伯纳深绿色的眼眸里。 “我…”? 完了,想说的话全部忘了。她一时间愣在那里。 艾伯纳笑了起来,他是个谈话大师,显然,他发现了这场对话需要由他主导。 “我很好奇,缇娅,”? 他像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两瓶啤酒,他递给了缇娜其中一瓶,“你那天为什么哭呢?” 看到缇娅有些呆愣地接过啤酒,不再动作,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把啤酒拿了回来,替她开了瓶盖,塞到她手中。 “作为朋友,如果你愿意和我谈谈的话。”? 他抿了一口啤酒,含笑看着她。 缇娅显然为自己的走神有些不好意思,她拿起手中的啤酒,学着艾伯纳的样子抿了一小口。这一次,淡淡的苦涩缠绕着清香,在她舌尖跳跃起来。 她咽下了这口酒,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他们说我当不了水手,”她握紧了瓶子,眼睛盯着从海浪上一掠而过的飞鸟,“说我不会开船。” 艾伯纳注意到她的眼睛有些微红。 “可才不是这样,我在船上待的日子比他们多得多,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我六岁的时候就会爬桅杆了!”? 说到这里,她有些骄傲地昂起头,脸颊上的雀斑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着微光。 “你开过船吗?”艾伯纳问。 缇娅好像凌空被人泼了一盆凉水,她的脑袋垂了下去,“我,我没开过…”她的声音渐渐听不清楚,“但我看过他们怎么做,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也可以!” 艾伯纳笑了,并不答话,他又喝了一口酒。 “你不相信我吗?”? 这次她的眼圈是真的红了,似乎只要艾伯纳点头,她就要落下泪来。 艾伯纳失笑,“怎么说着就要哭了?不怕被人看见了?” 缇娅用力抹了抹脸,去擦那还尚未存在的泪痕。艾伯纳叹了口气,“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缇娅,当水手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见缇娅皱起脸,似乎就要反驳,在她开口前,他继续道,“你确定愿意过着每天在桅杆上风吹雨淋的生活吗?终日在海上漂泊,远离亲人朋友,看一样的日出日落,永不停下脚步……” 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他没有说完,只是转身看向海平面的远处。身旁的少女没有回答,艾伯纳暗自摇了摇头。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