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也见过这位小姐,只觉得她美则美矣,却少了一点精气神,是个木头美人,直到昨天见了,他才近乎愕然的发现——或许谢家的这些儿女之中,这位小姐才是最像谢桦的人。 他曾祖父是谢家的人,祖父是谢家的人,父亲是谢家的人,他自己也是谢家的人,他们从谢家得到了种种殊荣,在必须的时候也要为谢家奉献所有。 冉襄刚刚从一线作战部队调回来没几天,按照他父亲的说法,应该会编入谢桦身边的直属人员里,或快或慢的升上去,却没想到谢桦一句话过去,直接把他送到了谢欢这儿来。 他曾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没想到最终却平安归来,现在被谢桦送到谢欢身边,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 更何况,小姐她那么的…… 冉襄收回视线,低头看向了面前的文书,正在这时候,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了。 “小姐,”使女说:“大少爷的秘书来给您送东西了,这会儿正在门外。” 别看谢家的儿女都已经长大,有了自己是事业,但在谢桦这个老子面前却没人敢作妖,说的直观一点,就他们发展出来的那点势力,谢桦一根手指头就能按死。 昨天晚上他吩咐了,今天上午谢台就叫人把事情给办了,总也算是他乖觉。 燕琅把手里边的文书合上,说:“叫他进来吧。” 使女应了一声,没过多久,谢台的秘书就进来了。 客客气气的叫了声“欢小姐”,秘书把相应的文书资料一股脑儿的递了过来:“都在这儿了,您看一看。” 燕琅也不客气,接过来翻了几页,就发现一处不对劲儿:“我看过之前的文书,这片区域不在我名下,现在怎么归我了?” 秘书微微一顿,然后赔着笑说:“之前您年轻,这些都是珍夫人在掌管,跟大少爷的资产混在一起,压根就掰扯不开,先生说是叫分开,但珍夫人也为难啊,思来想去,就干脆用这地方抵账,两全其美。” “我看你是打量我好糊弄。”燕琅将手里边儿的咖啡杯放下,冷冷道:“这是什么地方?又偏又远,黑帮横行,捞不出几两油水,陈安珍换走了我的资产,再拿这破地方抵债,还说什么两全其美?你是在糊弄鬼吗?” “欢小姐,您这么说的话,那可就是误解珍夫人了,”秘书赶忙辩解,油嘴滑舌道:“都是珍夫人的孩子,她当然是一视同仁的,这地方位置是不太好,但地皮值钱啊,随便开发一下,就是日进斗金。您付出了一小部分资产,换来了这么大一块地方,这不就是……别,欢小姐,您别这样!” 他舌灿莲花的说了一会儿,忽然间就停住了,冷汗涔涔,满脸紧张的看着她。 燕琅从桌上拿起了一把手/枪,慢慢的往里边装子弹,见秘书不说话了,还有些诧异的笑了笑:“说啊,我又没有堵你的嘴。” 秘书就跟脚底下有钉子似的,站都有点站不住,昨晚上这位主儿一枪把席航给崩了,他毫不怀疑真惹急了,她也能一枪把自己给崩了。 他勉强叫自己平静下来,颤声说:“欢小姐,您冷静一点,事情总是可以商量的嘛……” 燕琅注视他几瞬,脸上笑意慢慢敛起,在秘书惊恐的目光中,她举起了枪,然后…… “砰”的一声。 子弹顺着秘书的耳畔飞过,在他耳廓留下了半个血洞,然后驶向窗外,打穿了二楼外的那棵杨树。 秘书耳朵里嗡嗡直响,两腿一软,再也站不起来了。 “扑通”一声,他软乎乎的摔在了地上,煞白着一张脸,满脸的汗珠子。 “我不喜欢别人跟我玩这些小心思,无论那个人是谁。”燕琅吹了吹枪口,说:“这一枪是个警告,只打穿了你的耳朵,再有下一次,我保证它能掀开你的天灵盖。” “回去告诉陈安珍,该吐的都给我吐干净,少一个子儿,我扒她的皮!还有这片区域,”她拿起那份文书,屈起手指轻弹一下:“我笑纳了,算是她向我赔罪。” 秘书耳朵轰鸣了半天,这会儿还有些刺痛,鲜红色的血液顺着面颊流下来,沾湿了他的白色衬衫。 战战兢兢的点一下头,他畏惧道:“是,我,我会把话带到的。” “现在是上午十点四十,”燕琅说:“十一点半之前,我要见到我应有的资产文书。你可以出去了。” “……是。”秘书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走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