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秦初苧费心思想了许久,那段赣州的记忆依旧模糊着,“应是有的,偏偏记不清了。” 张载言的唇绷得紧了些,像是不悦,又似没有,两人一路沉默着到了宮观。 及至玄妙殿前,张载言进去前道:“世子爷的决定无人能改,我们只得把姑娘进观的真相告知他,他或可再见姑娘一面,至于结果如何,谁也料不到。” 秦初苧心口泛起凉气,在殿前等了两刻钟,张载言终于出来了,“姑娘进去吧。” 两人越过彼此时,张载言蓦地低语,“世子爷曾与人约定,三年不杀生,如今才过两年。” 秦初苧愣了一瞬后脑子转得飞快,这意味着世子爷如今杀不了人,她如何做都暂时死不了,她想起师父说的捉其软肋,激其怒火,以她对世子爷的接触,世子爷谈及最多的就是那个姑娘,那个姑娘兴许就是软肋。 秦初苧决定试一试。 进殿望见世子爷正背身在壁前立着,她先是轻声解释了那夜的甜食,“那夜是民女冒犯了世子爷,请世子爷见谅。” 世子爷恍若未闻,手指松松地捻着画笔,秦初苧壮着胆子过去,“世子爷爱吃甜食可是因为姑娘?” 世子爷捏了捏画笔。 秦初苧忍着袖中颤抖的指尖继续道:“怪不得世子爷常问民女姑娘一事,世子爷可是对姑娘另眼相待?” 话音未落,世子爷侧身一转,广袖翩翩,挥过来的画笔触到秦初苧嫩白的脸颊,笔尖红液一点一点晕染到了她的唇,须臾红唇如滴血,妖冶极了。 被他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凝视,秦初苧难掩恐惧,僵直的身体如根绷紧的弦,只能抬抬下巴试图避开这诡异的对峙,偏偏一动,笔尖顺势恰如其分地点到唇上。 世子爷说,“闭嘴。” 秦初苧不能闭,偏头躲过画笔,“旁人都说世子爷沉溺修道,以民女看,倒也不是,分明是世子爷心中有姑娘。” 画笔垂落。 世子爷纤长的手指空落落的,两指极快地摩挲了一下,像是要找什么东西,很快两指寻到了目标,那节细白的弧度优雅的脖颈,握着刚刚好。 脖颈处的疼痛激起秦初苧更大的勇气,“世子爷不承认?” 男人的那双凤眼有多好看,眸中的杀意就多浓,两人近乎贴面而语,殿中燃起的宝香丝丝缕缕浮过来,已全然没了凝神静气的作用。 世子爷薄唇发出嘲弄,“以为拿姑娘能激怒我?” 两道俊眉极快地皱了一下,着实损了一张如玉面容的美感,随后他像失了捕猎的兴趣,丢画笔一样松了手,“听张载言说,国公府用你使美人计?” 秦初苧又在男人手下逃过一劫,极快地压下湍如急流的心绪,俯身捡起画笔奉给男人,“是,民女谢世子爷不杀之恩。” 男人未接,目光漫漫,浸过她的艳唇,轻轻淡淡,却带着碾压一切的力道,她是半分都避不开,当即落下晶莹泪珠,秀眉微顰,两靥生愁,正欲屈膝,下巴被男人两指一挑,她趁机仰面恳求,“只求世子爷允民女在殿中一月。” “你便是待一年,我也不会因你舍弃修道。” 秦初苧:“但求心安。” 画笔过了半响重回男人手中,男人低低笑了一声,“美人计。”竟使人听不出是嘲弄还是旁的情绪。 秦初苧面皮一热,她是知晓美人计失败了,却不知原因,心生挫败地摸了摸脸,“难不成我不算个美人?” 良久换来世子爷真真切切的嘲弄,“你失败的原因不在于是不是美人。” 秦初苧一心求教,“愿闻其详。”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