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警察局将他放出来,他出来理了理衣裳,路过一件房间的时候里面传出格外明显的动静,桌椅板凳被打翻,里面的人像是在拼命挣扎着,声音怨毒的不忍猝闻。 楚瑜偏过头去,透给玻璃窗能看见里面的青年,手上戴着手铐,兴许是因为刚刚暴起被警察死死压制在桌子上,只有一双眼睛抬起来看着他,怨毒又歇斯底里。 “楚瑜——” 楚瑜心情不错,冲他露了一个不太明显的笑意,然后对身边的警察点点头寒暄了一句:“真是辛苦你们了。” 警察对他还算温和,只是笑了笑没说话,他确实长了一张看着就老实温厚的脸,刻意收敛气势的时候看不出来半分的不安分。 他的口供录完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跟这桩事有关系,当然是得放人的。 楚瑜走出很远还能隐隐听见身后的声音,是陶勤在歇斯底里的嘶吼着骂他。 这样的谩骂他这些年实在听得太多了,完全没有半分触动,不过都是些穷途末路没有未来的人,最后的一点喘息而已。 怎么能怪他呢?只能怪陶勤自己又蠢又笨。 人心不足蛇吞象,拿好自己的东西就算了,还想去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伸出手的时候怎么不怕手伸这么长,不怕它断了? 想替代陶恂的位置,拿他手里的资源,明面上拿了还不够,非得把暗处那些灰色地带里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也一并据为己有。 还纵觉得陶恂进去了,有人把锅背好了,就能肆无忌惮了。 真以为那些东西那么好拿的? 楚瑜点了根烟,嗤笑了一声。 不过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陶知行能放弃的这么快还得感谢他了,不是这蠢货自作主张搞出车祸一切也没怎么容易就成了,算计好了叫他进去,不然没人进去答应陶知行给陶恂减刑怎么可能实现呢? 但也是他活该,但凡他稍微没那么贪心,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陶恂当初是不愿意涉及这些东西,还是为了保住陶家,还能算是身不由己,这位完全就是贪心不足,自寻死路。 楚瑜慢慢朝外走过去,吴海洋在外面等着他,开了一辆低调的银色辉腾,看见他过来连忙打开了车门,冬天的夜里有些微的冷意,他靠在车背上打了个哈欠。 ——他在暗中这么长时间,也是时候走到台前了。 周家在外部,沈家从上面施压,而他则是内因,不然以陶勤那样好大喜功又没两分智商的脑子,从内部瓜分陶家他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现在陶勤进去了,最后一点阻碍也消失不见,陶家已然成了一块能够下嘴的肥肉,随时都能吃上一口。 楚瑜心情不错,想争的人当然还是多的,但比之沈家却不可能,也没人斗得过他,如果不是顾及着上面那位要制衡,以免一家独大不受控制,他甚至可以排除周家,自己把这块肥肉吃到肚子里。 青年眼神深了深,不过就是暂时如此,双方互惠互利罢了,上面那位谁知道还有几年好活,他能熬得住,在这京城扎下根来以后大可以逐渐动手吞吃。 陶勤入狱的戏剧,几乎只是一夜之间的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好漏了这么一块肥肉出来,群狼环伺,楚瑜冲出去的时候其实有些犯了众怒,之不过他手段强硬,一时之间没有人能斗得过罢了。 而不管外面如何腥风血雨,最安静的其实还要数陶家和沈家。 前段时间最动荡不安的两家这时候却是最安静的,外界的一切纷争都好像与他们无关,陶家尽可能的留下了下半辈子不用愁苦的金钱,但失去的是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不仅仅是商业,陶家几乎是在死绝的边缘徘徊着,老爷子病重不需多说,两个儿子车祸勉强捡回来一条命,陶恂还要面临庭审,陶家内部分崩离析,几乎看不见什么希望。 患难见人心,这场风波之中也并不是没有人是真心,早些年得陶家照拂的企业员工都没有散去,平时也一直有走动,林舒回国来看望陶恂,许家没有参与陶家的瓜分,甚至动用手上能动用的资源照顾着陶家。 许魏一天三回的过来看陶恂,每次看完他就接着去看守所看林朝,眼睛红的跟只兔子似的。 虽然看不清前路如何,但至少人都还活着。 外面已经有了传言说是等陶家稍微恢复一点元气就准备移民的,既不碍事,也能远离这些争斗,总之传的虚虚实实,陶家也总是安定的。 另一边似乎远离风暴中心的就是沈琛,虽然和周语凝联姻,但他就跟个工具人差不多,也没什么事是需要他插手的,一直在沈家静等消息,就连周语凝都要比他更为忙碌。 他在这半个月里充分体现出来什么叫稳如泰山。 不论外界乱出什么样都岿然不动,陶恂出车祸他没有动静,陶家一夜楼塌他毫无动静,外面争权夺利到白热化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