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了,所以他们只知道陈汉升做了个企业,电视上报道的效益还不错,一度还成为家族里的骄傲。 没想到这么快就倒闭了,可大舅母也在纳闷,这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我听说企业破产了,就问问他有没有欠债什么的,其实站在我的角度,好好学习比创业什么的踏实多了,如果有外债我和老陈就帮忙还掉,他也能收心学习。” 梁美娟继续讲道:“陈汉升说没有什么困难,还夸奖梁小海和他女朋友非常的热情。” 梁美娟说到这里停顿一下,大舅母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梁小海不是应该单身嘛,后来转念一想,这个女朋友应该就是索要“10万块”彩礼的外省姑娘。 “然后呢,他们怎么热情?” 大舅完全当成故事听的,还催促妹妹继续说下去。 “他们说!” 梁美娟几乎是咬着牙齿崩出来的:“汉升如果想借钱没有,可是没饭吃饿肚子了,倒是可以去厂里找一下他们,施舍几顿还是没问题的。” 堂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大家瞬间明白怎么回事,这话说的太刻薄了。 “我和老陈还没死呢。” 梁美娟情绪激动起来:“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啊,但凡我和老陈有一口气在,能让陈汉升去要饭?” 大舅表情讪讪的,大舅母狠狠瞪他一眼,人家就是来找茬的,你还傻乎乎的询问。 就这么安静了半响,外公“当当当”的敲了敲旱烟管,慢慢的说道:“可能小海也是想帮忙的,只是表达出来的意思有了偏差,他初中毕业就不读书了,性格也直,远远不如汉升会说话的。” “对啊对啊,可能是小孩子说错话了。” 外公没开口,大舅母自知理亏也没吱声,外公开口了,她才赶紧附和:“再说那个女朋友我们也没承认啊,梁小海铁定不会和她结婚的。” “就这样吗,梁小海可是陈汉升表哥啊!” 梁美娟听到外公的解释,整个人突然安静下来,直愣愣的瞧着父亲。 陈兆军心想不好,妻子这是要发怒的征兆,他刚要安慰两句,没想到梁美娟突然哭了。 老陈又慌又心疼,赶紧帮妻子擦拭眼泪,梁美娟推开丈夫的双手,自己随意抹干说道:“我从小就不受疼爱,不过这也认了,谁让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幺妹,中不溜的最不受关注,这些我都明白。” “以前家里穷,过年好不容易杀一次鸡,两个腿给哥哥吃,鸡翅给老四吃,我只能吃个鸡爪,你们还故意说吃鸡爪站得直,以后走的远......” 陈兆军觉得梁美娟越说越远,忍不住提醒道:“你说这些做什么,以前的事情没必要再提了。” “不行,我必须要提。” 梁美娟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了:“我自己受点气就算了,可我儿子凭什么也要被不公平对待?” 其实这种情况很常见,苏北越是贫穷的家庭越是重男轻女,梁美娟还是处于中间位置的女孩,自然不受到关注。 以后随着国民平均素质的提高,这种传统才会改过来。 比如萧宏伟和吕玉清这两个正规的大学生,他们就完全没有那种思想,老萧是真的把萧容鱼放在心口暖着,“萧公主”可是实打实的称号。 “好啊,你们说吃鸡爪跑得远,那我就闷着头使劲跑吧。” 梁美娟陷入回忆中:“我高中毕业后,一边在国企的棉纺厂工作,一边坚持去读夜校,拿到文凭以后恰好人事局招人,我就去报名,负责的孙姐看我比较勤快,就把关系户挑剩下的岗位给我一个。” “于是,我从乡下跑到了市区,也就是在人事局里,我认识了老陈。” 梁美娟看了一眼陈兆军,脸上的神情才温柔一点:“后来我生了个儿子,虽然他一点点都不听话,也经常气的我胸闷,可是我也就这么一个儿子。” “那些以前的事情我自己想明白就行,可陈汉升还要受这种窝囊气?” 梁美娟质问道:“我和老陈结婚后,虽然从乡下跑到了市区,家里的事情拉下了吗?” “逢年过节的买烟给钱,我梁美娟缺过吗?” “家里亲戚哪个需要帮忙的,我和老陈有推脱的吗?” “梁小海相亲,陈汉升从几百公里外的学校回来,中华烟就散了几条,我们计较过吗?” ...... 梁美娟每说一条,屋里其他人头就底一分,梁美娟和老陈属于典型的中后期发力家庭。 他们年轻时条件也很一般,不过当陈汉升初中以后,他们物质条件就越来越宽松了,有些亲戚去市区办事,他们还能够给予援手。 说到最后,梁美娟“啪”的一下拍了桌子:“陈汉升的狗脾气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换了别人这样讲,梁小海不被扇几个耳光,这事能过得去?” “梁美娟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梁小海要被扇耳光,谁敢动一下试试?” 大舅母虽然恼怒儿子太蠢,不过她也不能容忍这样说自己儿子。 下面,姑嫂两个习惯性的开始针尖对麦芒了,陈兆军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他都有点怀疑自家老婆的动机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