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连我自己,都不曾喜欢过自己。 这种喜欢太浅太短,浅到也许今日喝过酒就算了,短到明天告个别就淡了。 祁凌轻声坚定道:“虽然现阶段我不明白对你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那你就不要说出来,不明白的事,你先想明白。”狄初说。 “你不要打断,我知道。”祁凌脑子里嗡嗡的,感觉远去的酒劲又他妈回来了,晕沉沉的,“我也不知道对你的依赖有多大,可我现在就觉得,你狄初走的每一步,都是带我回家的路。” 回家。 狄初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祁凌。 这句话太重,太沉,对于两个从小家庭感缺失的少年来说,“你就是我的家,我带你回家”这样的句子,万万不得随意说。 “祁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喜欢你,我想跟你过。” 少年的告白总是冲动的,急切的,似要把所有的情感都用语言来表达。而同时他们也明白,语言的苍白无力,远不及真情的万分之一。 狄初弯腰在地上将烟戳灭:“你觉得,咱俩是能过一辈子的人吗。” “为什么不能,你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祁凌,你是第一天认识我?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你知道我害怕什么吗,你知不知道不负责任的表白,会对别人造成困扰?” “所以你答应我就行了,”祁凌俯身,手撑在膝盖上同狄初对视,“初,承认吧,你也喜欢我。” 狄初嗤笑一声:“哪儿来的自信。” “天生的。” “祁凌,打嘴炮谁都会。现在这样的生活不好吗?一起上下学,一年以后,各自该干嘛干嘛,以后要是保持联系,三年五载的还能聚会。不好吗。” “不好,如果身边没有你,什么都不好。”祁凌蹲下去,双手放在狄初的膝盖上,“你就说,对我有没有好感。” 狄初沉默半响:“不知道。” 祁凌弯着眼睛笑了:“不知道,意思是我有机会的对不对。” “为什么非得是我。”狄初拉过祁凌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蹲着说话不嫌腰疼。” “老子腰力贼好,要不要试试?”祁凌不要脸地往狄初身上倒,反正今晚喝得多,老子撒个酒疯怎么的! “操,”狄初一乐,“你他妈还真不能好好说话。” “那你怎么想的?” 狄初侧过头,一反常态地抵着祁凌的额头。两人同时想起唱歌时渡酒的那一幕:“为什么你要今天说。” “我乐意。” 祁凌的余光里全是狄初好看的唇,真他妈想再尝尝。喝酒时两人舌尖相触的那瞬间,差点没爽得叫出声。 “我今天说喜欢你,不是说这天才想清楚我喜欢你,而是说,这天,我憋不住了。” 狄初伸手攀上祁凌的肩膀,想着啤酒的后劲怎么比红酒还大。 现在后劲才猛烈地翻上来,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祁凌,你知道的,我为什么,不习惯。 “不习惯捉摸不定的东西,不习惯会随时离去的人,不习惯有谁对我太用心,而我不知道怎么去回应。 “这些你都知道的。” 祁凌感到狄初的体温顺着肩膀往心里钻,热得人心颤。 “我不会像你父母那样,我不会的。” 狄初咬着唇,感觉眼睛太疼了,今晚喝过的酒,估计他妈的要换个方式排出来。 如果你认识从前的我,那么你就会原谅现在的我*。 而祁凌做到了,他有这个悟性,所以直戳狄初最最隐秘而见不得光的心房。 狄初的头靠着祁凌肩窝,两个人像在大海中抵死依附的两片叶子。 “祁凌,最惨的日子,不是所有人都离我而去,不是所有人都在我的世界里纷纷退场,不是迷途未知前路未卜。而是当我下定决心背上行李囊,决定从今往后天大地大,我独自一人仗剑天涯时。突然出现一个人。 “这个人猛地抱紧我,跟我说,走,我带你回家。或者跟我讲,往后漫漫人生路,我与你殊途同归。我会忍不住的,忍不住激动,忍不住动心,于是变卖行囊,宝剑回鞘。可突然有一天,那个人又不见了。 “现在,你于我来说,就是如此。” 狄初说完这段话后,祁凌最开始那些冲动全没了。 幼稚,真他妈幼稚! 祁凌,你考虑过以后吗,你考虑过狄初为什么总是伸出手又缩回去吗。 往后的日子,你担得起吗? 可祁凌虽这么想,但他十几年来最不缺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