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若万休子选在到汝宁之前动手,怎么办?” 谢危道:“算计无穷尽,他同我都是赌一把。” 姜雪宁无言:“这还能拼运气?倘若事败……” 谢危轻笑:“怎会败?” 姜雪宁再次不解。 谢危便耐心同她讲:“若万休子选在第四城对我动手,他必输无疑;若他选在第三城动手,与我撞在一起,胜负便是五五;若他选了第一二城,他对我动手时我尚未动手,虚与委蛇,许以重利相诱,他仍旧不会杀我。他自以为攥了我的弱点,却不知他生性贪婪,多疑,也是弱点。如此,即便他选一二城,于我而言,最差也不过就是与天教一并举事。原本打到京城便可,是谁打进去,确没有太大要紧。” 这也是谢危敢以身犯险的根本因由。 最差也就是帮天教打朝廷罢了。 姜雪宁听得目瞪口呆。 谢危只看着她,埋头轻轻吻她额头,眸底有那么点多智近妖、运筹帷幄的笑意,只道:“谢居安或恐不会赢,但永远不会输。” 姜雪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看着他。 谢危却道:“届时要动起手来,场面必定混乱。汝宁府的分舵我去过,且这分舵主乃是公仪丞旧日的心腹,必定向我发难,按教中规矩,当上天台示众。天台是一座修起来的祭坛,下方自正东往北走二十步,便有一处密室,是以前刀琴剑书留下的,外人不知。你到时不要管别人,得着乱机,就去里面藏好,不听见燕临或刀琴剑书的声音,便不要出来。可记住了?” 一番刀光剑影,几乎已在眉睫。 姜雪宁在心中默念,点了点头道:“记住了。” 谢危叫她重复了两遍,这才放心,又使她叫了一会儿,便叫人打水来,然后推姜雪宁一把:“去沐浴。” 姜雪宁还有点缓不过神。 她这些天实在惫懒,昨晚到现在没出过门,既没沾半点土,也没出半点汗,一身上下干干净净,现在便不大愿意动,便嘟囔想拖延:“怎么每日都叫我先?今日你先,我后面再洗。” “……” 谢危一双眼深深看向她。 姜雪宁还没明白,道:“你去呀。” 谢危眼角微微抽跳了一下,立在床榻边,俯视着她,终究还是平声静气地道:“倘若你想一不留神,替我生个孩子,也不是不可。” 生孩子? 姜雪宁蒙了,足足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 这一瞬间面颊上绯红一片。 她气得从脑袋后面抽了枕头便往谢危身上扔,声音都在发抖:“无耻、无耻之尤!” 下作! 下流! 这人沐浴的时候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第230章 解刀 那枕头打人也不疼, 谢危接了又给她放回去,自己立一旁,抬了手指压住唇, 低低闷笑。 这下姜雪宁可算是不敢赖了。 她咬着牙恨恨地起了身, 赶紧去屏风后面沐浴。只是人坐在那装满水的浴桶里, 即便明知道谢危方才那话约莫是玩笑居多,可脑袋里却实在忘不了, 不断回响。一时只觉得搭在浴桶边缘的那条帕子都是脏的, 一顿澡非但没把自己洗干净, 反而往脑袋里洗进去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 谢居安说完那一番惊世骇俗的话之后,却是波澜不惊, 镇定自若, 还坐在窗下的桌案前摆弄了一下前几日寻来的一张素琴。 琴非好琴。 可这境地里能有一张琴, 已经是下头天教教众们极有眼色的讨好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