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候,姜雪宁才发现自己后脊发凉,竟是方才听谢危与万休子你来我往时,不知觉出了一身冷汗。 如今人退了,那股紧绷的劲儿也就松了。 若非还被绳子帮着,只怕她整个人都要软下来。 谢危默不作声,朝着她走过去,伸手要帮她解开绳索。 姜雪宁转头凝视他隽冷的面容,这一瞬竟说不出什么感觉,安静下来时,便有一种深寂将她包裹,让她眼底泛酸。 这人竟真敢为了她以身犯险…… 她说:“你真是疯了。” 谢居安搭着眼帘,顿了片刻,道:“你不早知道吗?” 那绳索绑得太紧,略略一动便让她手腕发疼。 姜雪宁笑了一声,故作轻松地道:“我还当被天教劫走是个契机,他们威胁你,你不来,留着我无用,回头我耍些不入流的伎俩,再给那老妖道放点京中的情报,说不准因祸得福,逃脱你掌控,就这么得了自由呢?你倒好,海角天涯不放过我。” 此刻两人身陷囹圄,她是不想气氛太沉,才说了这话。 然而谢危根本没有接话。 他解着绳结,却未能第一时间,将其解开。于是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那解着绳结的手指,竟有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姜雪宁半晌没听他回,还以为此人生了气,然而转眸向他看去时,目光顺着下移,便看见了谢危慢慢收拢握紧的手掌。 只是他没说什么。 照旧不搭话,要继续解那绳索。 姜雪宁目光流转,瞅了他半天,忽然道:“谢居安,我有个事儿很好奇。” 谢危看她一眼。 姜雪宁咳嗽一声,便咬了咬唇,一副憋不住又想要忍笑的神情:“我看你那回挺会的。闹半天,你没睡过女人,还是个雏儿呀?” “……” 第一时间,谢危是没反应过来的。 然而在意识到姜雪宁究竟说了什么之后,一张脸几乎迅速黑了下来。 姜雪宁看见他这表情,终于没忍住喷笑出声。 她这模样简直像是终于揭了人的短处,有那么点肆无忌惮、张牙舞爪的嚣张姿态,简直可恨! 谢危额头青筋都跳了跳。 他到底是没忍住,薄唇紧抿,直接一脚给她踹过去,示意她收敛点,老实点。 这一脚其实不轻不重,也不疼。 只不过姜雪宁看他这一副要杀人的表情,到底还是不想太过,憋了几回笑,硬生生收敛回去不少,只是面上的神情仍旧显得揶揄促狭。 谢居安这才重新低头为她解绳索。 只是这回,方才那轻微的颤抖,已消失不见。 他忽然怔住。 看着姜雪宁腕间那些斑驳交错的勒痕,谢居安回想起她方才出格的玩笑,这一刻,到底是感知到了她并不言明的体贴周全。 谢居安是何等心如明镜的人? 闪念间已知道她故意开了这样的玩笑打岔,舒缓他的情绪。 只是宁二,你知不知道,那并非是因身陷险境,而是见着你平安无虞后的余悸…… 谢危终于将那捆住她的绳索解开了。 姜雪宁两手几乎没了感觉,酸麻一片,动上一动都疼,心里不由得把万休子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一遍。 谢危却压低声音道:“在这儿等我。” 姜雪宁一怔:“你想去哪儿?” 谢危不答,目光向北面那扇紧闭着的窗落一看,脚步便跟着移了过去,只透过那一道窄窄的缝隙朝外面望。 姜雪宁也紧张起来,不敢出声。 谢危似乎想推开那窗,做点什么。 然而刚抬起手,目光流转,又皱了眉,折转身走回姜雪宁面前,竟然抬起右手拇指,便朝她唇上抚触。温热的指腹,用了点力道,似乎想在上面留下什么痕迹。 姜雪宁先是一惊,后是一头雾水。 嘴角擦得有些疼。 她不由道:“干什么?” 柔软的唇瓣,指腹一压上去,便随之而动。单单用手指,并不如他所想一般,那么容易留下痕迹。况这一时润泽的触感,忽然间便唤醒了他心内的汹涌浓烈。 手指顿在她唇角。 谢居安毫无征兆,埋头便压下来一个倾覆的吻。含吮轻咬,半是怜惜,又半是凶狠,一番蹂躏,微微喘气了,才将她放开。 那原本樱粉的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