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一下,笑起来,却十分勉强,心神大乱之下甚至都没注意到谢危那凝视的目光,磕绊道:“世间同名同姓之人如此多,或许是个巧合吧。” 谢危道:“我方才去看了一看,这位‘定非公子’虽是个不成器的架势,可观其眉目,与您的眉眼却有三四分相似呢。” 萧远大惊失色:“什么?!” 谢危眉梢轻轻一扬,仿佛有些迷惑:“这不是个好消息吗?” 萧远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想要遮掩,然而想要弯起唇角笑时,却觉得脸部的肌肉都跟着扭曲了,又哪里笑得出来? 非但没笑,反显出几分阴鸷。 他心里既慌且乱,敷衍道:“本公只是不大敢相信罢了……” 剑书刀琴都在谢危身后,冷眼看着萧远这破绽百出的表现。 谢危只觉得可笑。 他也真的笑了出来,清楚地看着萧远脸上恐惧、忌惮、杀意、心虚等情绪一一闪过,却温温然无比恶毒地说了一句:“此事若是真,少不得要恭喜公爷,贺喜公爷了。定非世子大难不死,公爷后继有人,当时萧氏大有后福啊!” 萧远心底有一万分的阴沉暴躁,可心虚之下却不敢有半点表露,笑起来比哭还难看,只道:“但愿如此。” 谢危明知故问:“定非公子还未歇下,您不进去看看吗?” 还未等萧远回答,他又恍然似的笑道:“忘了,算算有二十年未见,您也许也近乡情怯。何况这人也未必是真,你心里踌躇也是正常。” 萧远只能道:“是,是。” 又是一阵风吹来,谢危身子发冷,咳嗽了起来,抬目一看周遭的雪夜里都隐隐映照出光,便重新搭下了眼帘不看,道:“风冷夜黑,公爷见谅,谢某近来受了风寒,不敢久待,先告辞了。” 萧远便道:“谢少师慢走。” 谢危也不问萧远还要在这里站多久,掩唇又咳嗽两声,便由刀琴撑伞下了台阶,往自己房内走去。 屋内灯火通明,烛光洞照。 谢危在靠窗的罗汉床一侧盘腿坐下,唇边竟浮出了一抹嘲弄,末了又成了一片冰冷的面无表情。 他抬手搭了眼。 剑书自随身带来的匣子里取出一只玉瓶来,倒了一丸药,端了一盏温水,递过来,服侍他和水服了那丸药。 谢危苍白的面容并无好转。 一卷道经随意地翻在四方的炕几上,其上竖排铅字密密麻麻,他目光落在上头,瞥见的竟恰好是一句“顺为凡,逆为仙,只在中间颠倒颠”。 道清心,佛寡欲。 他是学佛也学道,看了这不知所谓的淫言乱语一眼,心内一阵烦乱,劈手便扔到墙角,砸得“哗”一声响。 剑书刀琴都吓了一跳。 谢危一手肘支在案角,长指轻轻搭着紧绷的太阳穴,问:“宁二呢?” 剑书道:“大夫看过后说是心神松懈之下睡过去了,半个时辰前小宝来报说方睡醒,吃了些东西,打算要去看看、看看张大人。” 谢危眼帘搭着,眸底划过了一份阴鸷。 今晚是睡不着的。 他既安生不了,那谁也别想安生了,便冷冷地道:“叫她滚来学琴!” * 姜雪宁一听,差点气得从床上跳起来,愤怒M.zZwtWx.cOM